但气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准。
倒是作为比赛输家的炎国太子妃,全然没有一丝不悦。
“好身手。”她淡淡道:“燕王麾下,还真是卧虎藏龙。”
晏迟封淡淡道:“太子妃谬赞。”
这算是把天聊死了。
不过说到底,这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炎国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忽然道:“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
时久全然想着晏迟封为什么生气,一时间没注意。
直到晏迟封道:“十九,你越发没规矩了。”
时久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在炎国太子妃问话时走了神。
“属下失仪!”时久立刻重新跪伏下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头垂得更低,“请王爷责罚!”
晏迟封没叫他起来。
只是静静审视着时久。
“本王最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他开口。
时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不敢辩解,只能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重复道:“属下知错。”
炎国太子妃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能罚什么?你赢了本宫,燕王该赏你才对。”她皱眉道:“梁国陛下,贵国对待功臣,竟然是这般苛刻吗?怎么还叫人跪着?”
时修瑾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乐于见到晏迟封吃瘪,但被外国使臣当众质疑本国对待功臣的态度,这关乎国体,绝非小事。他心中快速权衡,立刻换上了一副和煦的面容,笑道:“怎么会?燕王治下严谨,对下属要求严格,亦是常情。”
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依旧跪伏于地的时久身上:“十九今日确实立下大功,扬我国威,一直跪着也确实不妥。快平身吧。”
时久没敢动。
直到晏迟封道:“没听见陛下叫你起来吗?”
时久这才小心起身。
“回去再收拾你。”
退到晏迟封身后时,只听见这微不可察的一句话。
时久面上一红。
宴席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中继续。
炎国太子妃不再多言,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时,目光会似有若无地掠过晏迟封身后那人。
回燕王府的路上,夜色浓稠如墨。
马车辘辘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更是死一般的沉寂。
晏迟封闭眸坐在软榻上,时久跪在他身侧。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燕王府到了。
晏迟封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扫时久一眼,径直起身下了马车。
时久不敢有片刻耽搁,强忍着膝盖因久跪而传来的刺痛和麻木,连忙跟上。
踏入王府,穿过熟悉的回廊,一路无言。
终于,走到了书房所在的院落。晏迟封的脚步在院门口停下,却没有立刻进去,也没有回头。
“跟本王进来。”
书房内烛火通明,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晏迟封走到书案后坐下,并未立刻开口,而是拿起一份公文,似乎准备处理政务。
时久安静地跪在书房中央,不敢打扰,心中却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