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没毒。”
宋含清松了口气,
但伤口很深,失血过多,需立刻止血缝合。
他快速取出药箱中的工具,手法娴熟地为晏迟封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慕容久安始终半跪在一旁,稳稳扶着晏迟封,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含清的动作。
直到伤口被妥善处理完毕,晏迟封因失血和疼痛而昏睡过去,呼吸逐渐平稳,慕容久安才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晏迟封平放在榻上,拉过锦被仔细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
血迹沾染了他月白色的衣袍下摆,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可他没空理会,目光落在晏迟封苍白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
这次,是他欠了他。
晏迟封扑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是真的……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们不过认识几天罢了。
这世上,除了阿姐,怎么还会有人愿意为了他去死。
还有那些怪异的熟悉感。
宋含清处理好一切,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站在窗边如同冰雕般的慕容久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的伤需要静养,短期内不宜移动和劳累。”
慕容久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他以前……可曾为谁如此拼过命?”
宋含清被问得一怔,看着慕容久安那张与时久极其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语焉不详地道:“真要说……大概也就只有郡主了吧。”
老王妃殉情后,晏迟封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性情大变。
他一边顶着朝廷那头的追责安抚王府众人,一边亲自挂帅出征,击退敌军。
在晏迟封还不是大梁战神的那段日子,他过得极为艰难。
除筹集了朝廷有意克扣的粮草之外,那时候还有很多人将主意打到了晏明珠身上。
那时候,年仅十岁的晏明珠被抓,晏迟封单枪匹马一个人端了贼人老巢,身中数箭依旧抱着妹妹回了王府。
几乎是确定到达燕王府的下一刻,他就昏迷不醒。
这还是宋含清头一回看晏迟封这么在意除了郡主之外的人。
他看着慕容久安的侧脸,倘若晏迟封真把他当成时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他不用被困在三年前了。
“我知道了。”慕容久安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好生照看他。”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晏迟封却忽然极其微弱的唤了一声:
“阿久。”
慕容久安的身子顿住。
阿久?
是在叫他吗?
他姐姐叫慕容久宁,他叫慕容久安,一般没人会直接叫他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