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庆幸他喜欢了晏迟封那么多年。
在难得当闲暇里,他不止一次看过暗哨传上来的消息,他比谁都清楚晏迟封在战场上是如何处理这些情况的。
“第二,立刻调集石灰、烈酒、艾草!将尸体及周围十丈地面尽数覆盖焚烧!动作要快,务必彻底。处理人员需全身包裹,事后所有衣物器具一并焚毁。”
“第三,速请军中所有医官,集中会诊,拟定防疫方略,检查全军水源、粮草!大营即刻起实行分餐、分区管理,减少人员流动。”
“第四,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凤池谷方向齐军动向,一旦有异动,即刻来报!”
一连串指令清晰果断,不仅考虑了紧急处理,更包含了后续防控和敌情监视。
张副将跟在身侧,听着这些迅速而周全的安排,眼中的惶恐稍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与信服。
这位国舅爷年纪轻,没想到处理事情却如此老练。
设计
事情都交代完毕,时久却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偏偏这么巧,他才来这没几天燕归就对大炎动手,用的还是这么阴毒的法子。
这一番突袭,可谓是齐国先行和炎国撕破脸。
这个燕归……
“你们可有燕归的画像?”他还是想着当年那个与晏迟封争辩的学生,隐隐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只可惜他恢复记忆没多久,很多东西都还记不清。
令他意外的是,张副将却摇头道:“他在战场上一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有人说他是因为相貌丑陋不敢露出脸来,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长得像女人,怕被人轻视。
但此刻在时久听来,无疑是加深了他的猜测。
这个燕归,应当就是他曾经认识的人。
而且,说不准还跟他有仇。
他独自站在营帐前,远眺着凤池谷的方向,目光锐利如鹰。
“难道是跟我有仇么……”时久低声自语。
他仇家实在是算不得少。
往最近的,便是暗十三。
说起来……
时久眼睛忽然一亮。
暗十三!
安家!
说起来,那个献出计策的学生,似乎就是……安家的大公子?
不过,不论怎么说,对方已经悍然出手,用的还是如此灭绝人性的方式。
那么,他的回应,也绝不能仅仅是防御和控疫。
他需要更主动,更需要……了解这个藏在面具后面的敌人。
但要如何做呢?
……
接受了张副将的建议,时久决定带着人先从东坡离开,回京求援。
队伍离开军营不久,进入一片崎岖的丘陵地带。
东坡虽比西坡平缓,但也遍布风化岩和稀疏的灌木,地形足以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