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麻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大吼道:“我不是小孩子!”
“那你下去。”佐助冷冷地回了一句,“既然不是小孩子就不用垫书坐着。”
双脚悬空的面麻恶狠狠地咬着牙齿,又恼又羞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说佐助你说的也太伤人的心了吧?”鸣人抱怨了一句,“都知道面麻现在是小孩子了。”
佐助轻哼一声,不说话。
“那个,面麻啊……”鸣人轻声安慰着红着眼眶的面麻,“要不我给你……”
“不用!”面麻大声地呛道。他死死盯着面前的餐具,猛然紧了紧拳头,下定决心地猛吸一口气,拿起了勺子。
佐助挑了挑眉,鸣人欣慰地笑了笑。
如果没有从小在带土的毒舌下练就的意志力,面麻恐怕已经在一边耻辱地抽泣着一边嚼着嘴里的咖喱饭。
十六年来从未受到过的屈辱在今天,这个餐桌上重重的向面麻气势汹汹的袭来,带着一脸得意又险恶的踩踏面麻自尊心时的快意又残忍的笑容。
面麻对这个世界的恨意随着对鸣人和佐助的恨意又深了一深。
难捱的吃饭时刻在一片安静中过去。
食用完毕的面麻颓丧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计划在遇到佐助之后便陷入了泥潭一般的粘滞地步,既无法前进也无法脱离。
可以说,这里的佐助强得让面麻找不出弱点。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里屋的房间,向正在洗碗的鸣人问道:“鸣人之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搓着盘子的鸣人侧身回道,“你之前有问我问题吗?”
“就是为什么有间卧室会是双人床?”
“哦,这个问题啊。”鸣人顿了顿,“这是因为……”
“因为鸣人个头大,单人床不够必须要睡双人床!”埋在公文里的佐助突然快口抢答道。
面麻被吓了一跳,被好奇心挤开恐惧的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佐助为什么会住在鸣人家?”他指了指门,“上面的漩涡标志代表的是鸣人吧?”
“那个是封印术的一种,用查克拉当做钥匙,确保房屋的安全性。而且当佐助碰上门的时候就会变成团扇。”鸣人抢在佐助前回答面麻的问题,“至于佐助为什么会住在我家单当然是因为我们是……”
“因为我们都是火影这个房子是给火影的配房由于双火影制是新制度后续的福利跟不上再加上村子重建不久所以我和鸣人只能住在一个房子里!”突然提高分贝的佐助不带停顿的一口气把话说完,语速快到面麻都震惊于他居然不会说到岔气。
几乎把所有肺活量用完的佐助急促地喘息着,他猛然转头瞪着面麻,直把面麻瞪得头皮发麻,低声威胁道:“再问就把你交给暗部审问!”
面麻赶紧把头摇得如拨浪鼓。
佐助轻啧一声,烦躁地走进一个房间,房门关上时发出剧烈的嘭声。
已经习惯了喜怒无常的佐助的鸣人瘪了瘪嘴,轻叹一口,安分地继续洗碗。
面麻看了看鸣人,又望了望关紧的房门。他觉得鸣人和佐助的关系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半是身体已经觉得困乏半是被鸣人压迫的面麻早早滚上了床铺,鸣人为了工作而点开的昏黄灯光渐渐变得迷糊,最后化为一阵黑暗。
被一阵难以呼吸的压迫感惊醒的面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嫌恶地把鸣人抱着自己的手臂从身上挪开。还没喘上几口气,鸣人一个侧身,烦人的双臂又缠了上来,把面麻连人带被子圈压在了怀里,嘴里却无意识地嘟囔着梦话。
愤怒几乎瞬间把面麻的眼眶染红,他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安静地等着挣脱的时机。终于在鸣人喃喃一句“我把你带回木叶了”之后,机会眷顾了他,也来不及思考鸣人话里的意思,面麻只当他在梦里游荡,快速地摆脱禁锢,爬下了床铺。
隐隐约约的像是在喊着佐助的名字,但仔细一听又听得不真切。
趴在床沿屏息观察着鸣人的情况,确认他已经陷入梦中暂时不会醒来的面麻,伸出手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扯了一把。鸣人皱着眉头的哼哼声莫名让面麻感觉到了报仇雪恨的爽快。
蹑手蹑脚地从房间走了出去,路过佐助的房间时,面麻停下来脚步。犹豫了片刻,他努力把自己的查克拉气息隐藏住,踮起脚尖双手按在略大的门柄上,轻轻一扭,悄声溜了进去。
佐助侧着身体平静地躺在床铺上。
黑色的鬓发顺应地心引力散在白皙的脸颊上,过长的一些碎发贴上了抿紧的嘴唇,一呼一吸的鼻息起浮着落到鼻尖左右的黑丝,撇落的刘海微微掩住了小部分眼帘又露出部分光滑的额头,睫毛微动着牵移着睫毛下的影子。
这个世界的佐助和那个世界的佐助长得一模一样。双手搭在床沿的面麻露出两只蓝眼睛,瞪着休息的佐助暗想着。但是性格差太多了,一个严厉可怕,一个吊儿郎当。
“我还宁愿被自己世界的佐助控制,”九喇嘛突然说道,“至少他还可以和我聊聊天,有点表情。”
面麻没有搭话,仍由九喇嘛絮絮叨叨。
“也不知道这孩子成长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九喇嘛咋舌,无聊地动了动尾巴,“这么苦大仇深的。”它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还把我给封印成这个样子。喂,面麻你就不恨吗?”九喇嘛的脸靠近栏杆,硕大的瞳孔直视着站在意识中央的面麻:“就不想杀了他把封印解除吗?”它突然噤了声,轻蔑地看着只有4岁大小的面麻,嘲笑一声,恶劣的嘲讽着:“不过,现在你也办不到。4岁的小鬼能做什么呢?是吧,小面麻。”九喇嘛故意把声音拉得极长,现在的它奈何不了面麻,而面麻也奈何不了它。瞬间卸下低眉顺首的伪装,九喇嘛不留余地地讽刺着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