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松今天又站在校门旁边和保安大叔唠嗑边等他,有时他们的课程时间碰上一起就会互相等等对方,闲聊着进教室,跟高中时找饭搭子是一个理。
看见他脸上的黑眼圈,季向松有些惊讶,上下左右地绕着他看了一圈:“你这是怎么搞的?家里的魔童又闹你了?”
江寄余没睡够精神不太好,恹恹的:“不是,是家里进了小贼,一整晚才抓完。”
季向松夸张地“哈”了声:“阿余实话实说,这么牛逼个大宅子里守了那么多人,还能进贼,你要说在床上抓了一整晚小贼还有点可信度呢。”
江寄余无语瞥他:“老松我发现你脑子里全是那档事,”没等季向松一脸愤懑开口辩解,他又继续说,“是一窝果子狸,安保人员没发现它们住在树林里,晚上就溜进画室里闹腾。”
季向松还是不太信:“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江寄余一笑:“骗你干嘛?”
季向松大大咧咧蹬着人字拖:“你以前就爱骗我请你喝奶茶。”
“江教授?”
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江寄余和季向松同时回过头,是学院里同样专攻油画的教授唐文州。
唐文州压着唇笑眯眯的,身上的拼色流苏披肩轻轻晃动,姿态亲昵友好地挤到两人中间。
其实江寄余和他并不太熟,一时也不太适应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平时两人没多少交流,唐文州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季向松有次偶然提到了唐文州好像在模仿他的穿搭,他才多留意了他两眼。
而且平时校园里大多数老师都是互叫名字,只有他一口一个“教授”“博士”的,也要求别人必须这么喊他。
对此季向松曾表达过意见,越是得不到什么越爱强调什么,此人注水成分极大,当时江寄余不置可否。
现下江寄余只好象征性微笑一下:“怎么了,唐教授?”
于是唐文州就仿佛他多年的亲密老友般凑在他旁边跟着一起走,语气随意地聊起天来:“没怎么,好些天没看到你了,顺路看到了过来和你聊聊。”
一旁被无视季向松无语的“啧”了两声,踢拖鞋的声音也大了一圈,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江寄余也想不到有什么能和他聊的,尴尬笑笑,胡乱地“嗯”了声。
唐文州却像是意识不到有点诡异的氛围,语调轻松道:“对了,你最近课程上的怎么样?”
江寄余想了想:“还行吧,就往常那样,还是先给学生做做范画,不然容易乱套。”
唐文州点点头:“哦,我就不怎么做范画了,他们自己捋捋步骤也画的不错,我基本都放手了。”
江寄余:“让学生自己练练也挺好。”
唐文州又接着道:“我前几天托人从国外带了mameripuro的颜料回来,用着还不错,你要不要入手几支试试?”
江寄余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提议:“不用了,我还有很多没拆封的,估计得用上好一段时间。”
唐文州:“一盒五千多欧贵是贵了点,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嘛,到时有机会用用你就知道了。”
江寄余没接话,他寻思着这名字有点耳熟,黎霄公馆的画室里好像备有几箱,不过他不爱用这个,更喜欢老荷兰的质感。
唐文州见他没理自己,再次不经意地拐了话题:“江教授,我看你之前上下班开的是那辆本田呀,怎么最近都没见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