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某一天开始传来吵闹的蝉鸣,时间转眼至初夏。
今日是高家小小姐的周岁宴,一早就在府邸大门上挂了鞭炮,彻底热闹起来。
整个高家都脸上带笑,仆从们多领了一个月的月钱,巴不得府上喜事再多些。
还没睡醒的孩童睡梦中换上一身吉服被抱着进了祠堂,只是抱着的人显然不经常抱孩子,不舒服的女童原本只是嘤嘤两声,无果,遂气性极大地开始放声嚎啕。
高玫这下真是彻底手足无措了,“昭姐,昭姐,祖宗别哭了,老祖看着你呢。”
“给我吧。”高玫亲爹看不过去了,给他孙女难受的。
嗅到熟悉的气息,昭姐才慢慢止住哭声不嚎了。
高玫一下将烫手山芋转移,松了口气。对着先祖牌位三拜九叩,开始念祝词:“某高玫之女高昭,今日满周岁,告拜先祖,望庇其康健,光耀门楣。”
又将写有昭姐生辰八字和祝愿的祈福文牒焚祭,做完这些算是告一个段落。
对着亲爹道:“爹,沐晴还在外面接待宾客呢,我去帮他。”
随后溜之大吉,毕竟平日孩子都是乳父在带,她只需要偶尔看看就好了,都没抱过几次还真招架不住。
看着自己女儿跑得没影了,单老主君无语,“都做几个孩子娘了还不稳重。”又对怀里的乖孙女哄道:“我们不要你娘亲,爷爷带你玩。”
祭完祖,宾客上门的时辰确实也快到了。
接待的小厮站在前厅等待,带人入席。
女客带到正厅,男眷孩童则是偏厅,先行入座,待吉时观礼。之后开宴也是男女分席,唯有抓周礼时男女宾客有见面的机会。
虞眠歌今日算是最早到的那一批,宴会主人家亲自送贴,她若是晚到岂不是过于不识好歹。
高玫才逃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虞眠歌。无她,属实是太显眼了。
墨发侧边高挽,用白底青的玉环固定,简单利落。
内衬是极浅的水蓝色,外裳是烟紫渐变的轻纱大袖雪白云雾作点缀。
腰间用白绸带系紧,上佩银质镂空竹叶腰环,两侧各垂下一条绣银丝流云纹垂带,末端以白珠收束,霜白的裙唯有裙底绣一圈荼蘼花。
她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热烈的红金衣裙,华贵是华贵,但一对比显得很俗是怎么个事?
现在还早,外面宾客不算多,而且来的人大多奔着她娘来着,高玫也就顺理成章在内厅躲会懒。
啧啧走到虞眠歌身边,不满道:“你也不用这么给姐妹面子吧?穿这么好看这不是抢我风头吗?”
虞眠歌淡淡抬眸:“怎么,今天是你过周岁?”
高玫:“。。。。。。”
一旁同高玫一起长大的顾昕直言:“应该不是衣裳的问题,你这个体型穿什么都会被人压过风头。”
顾昕从小和高玫一起上的高家族学,后来两人走得不同路子,她武学上更有天赋,现在做了金吾卫。不过俩人关系还是很不错,才敢这么说。
虞眠歌听了这话,弯了唇,不语只是一味看热闹。
若是平日高玫也就算了,现在她可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体重,揭她的伤疤!
好好好,揭姐妹伤疤是吧。那就怪不得她了,于是高玫转头对虞眠歌说:“你别看顾昕现在大高个一个一身肌肉,她十岁了都还要点灯才敢睡觉。”
“哦?”据她所知,金吾卫可是要负责京城的夜巡,怕黑可做不了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