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这额饰也格外精巧,月牙状的饰品我倒也是常见,不过还是只在谢郎君身上觉得如此恰到好处。”一个蓝衣男子笑得温柔,这话看似平常,但都是认识的,谁还不知道谁。
他想在谢玥这儿讨个好,而眼下就有适合的人。
相熟的人早已默契对上眼神,看向角落中的楼明贞。他可是曾经最讨厌谢玥的,表现的还甚是明显。出于些不可言述的心思,几乎每一次宴会都会带着月牙的饰品得意张扬些什么。
隐晦的视线于楼明贞而言如针扎一般刺痛难忍,袖子下的手攥得生疼。
他们凭什么借自己讨好谢玥?难道他当初说的话他们不也是一样赞同吗?
对上谢玥那双秋水般清澈温和又无情的眸子,楼明贞勉强勾起唇角,艰难启唇自贬:“明月皎皎,倒让我自残形愧。”
他低下头,王易书的下场就在眼前,得罪谢玥的后果他承受不了。想起妻主昨晚特意见自己一二再而三叮嘱自己必须和高家打好关系,否则年末考核时很可能就要外放地方。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他绝对不要离开京城。
谢玥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侥幸嫁给一个与他一样声名狼狈的女人,不过是表面上光鲜亮丽,不知道在后面抹了多少眼泪。而他妻主是真正进士出身,可不是什么草莽都能比的。
谢玥早就不在乎这些,同样也不需要这样的讨好。只是有些意外楼明贞的反应,但自己也不会为了他说话。毕竟被人在背后如此诋毁还要原谅的,那是圣人,而圣人于等同自己好欺负无异。
曾经在背后嚼过舌根的都恨不得将说过的话收回来,一时坐立难安。
边沐晴这时候出来了,自家昭姐的好日子,可不好闹得难看,楼明贞还算有点脑子。
笑吟吟招呼:“吉时快到了,咱们去观礼吧。”
入夏热了起来,屋舍内容易闷热,于是抓周礼就花园里举办。
花园早就布置得热闹喜庆,花开得正艳,琴弦奏乐,树上系了许多带有美好寓意的红绸。
谢玥一行人到时,花园中人已到了许多,熙熙攘攘好生热闹。
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群中的虞眠歌,这简直正常不过,她好看得让男子也心生妒忌。哪怕他不特意看都知道此刻有不少未婚男子在偷看她,心里好像突然有片羽毛飘过。
许斯年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手中的花被一瓣一瓣凌迟。
没道理自己的未婚妻给别人看不给他这个正君看的,于是自然抬眸望去。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望过去的第一眼,好像就被注视的那人抓了个正着。
下意识收回视线回避开来,他多年不曾有过这样被抓包的紧张。又没做错事如何这般姿态,一个念头怒其不争地指责自己。
另一头。
没了帷幕的遮挡,虞眠歌终于看清了人。
作为自己的未婚夫郎,全场最有资格看的人就是她,所以每一处细节都被完完整整地纳入眼中。
得出一个结论,一样好看,但比采春节那日的打扮更加用心。一种莫名不高兴悄然出现又很快被压下。
青色显得很白,露出的脖颈修长白净,手腕像白瓷一般,透出一股易碎的脆弱。
今天戴了耳坠,很勾人。或许相比于红色流苏,更适合红色的宝石耳坠。他只有一边打了耳洞,而她有一对红宝石。
又看向他额心的月牙发饰,颔首。
两颗红宝石,一颗打成耳坠,一颗磨成月亮。
占有欲滋长,想把人带走藏起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看的念头愈发高涨难忍。
“啧啧啧。”高玫眼中闪过惊艳,转头看向自己好姐妹,暗叹虞眠歌艳福不浅啊。
很显然,被惊艳的人绝不仅只有高玫一个。许多人若有若无的视线都看向对面人群中那一身青色的绝色佳人上。年轻些脸皮尚薄的还脸红了,想回去打听是谁家的公子,婚配否。
虞眠歌冷冷望过来,尤其看到那些个脸红的,周身气息越发冷冽,想要把人藏起来的欲望愈发强烈。
高玫被冻得冷吸一口气,“不是,我很单纯的,再说你的人谁敢肖想。”
“你俩快把我昭姐的风头都抢完了,谁不知晓你俩马上成亲了。”
高玫这话说得音量不算大,可大家现在都有序围在铺满红绸的案几上,其上摆满了抓周用的各式各样精致的小物件。
以至于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俩人未婚妻夫的身份,少女少男心碎了一地,也都知道了俩人的身份。
楼明贞手都掐破了,后院的男子是很少看到前朝女子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妻主官职不够高参加不了宫宴的。不少男子都不知晓这样名声狼藉的虞眠歌居然这般年轻,容貌还这般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