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歇息的时长前后加起来不足十个时辰,就连赶路的马匹,都换了三匹。
裴骁累得半死不活,强撑着跟在他身后到冀州时,人只剩下了半条命,而他的主子还精力充沛得很。
冀州新晋藩王段穆炎是镇南侯段安节之子,属曹太后母家那一脉的皇亲国戚。原是在南境跟着父亲治理军务,慕容权畏罪自缢后,赵怀羿便跟慕容阳建言将他从南境调到冀州当藩王。
他到任冀州一个多月,慕容权遗留在冀州的许多势力尚未得到清洗。
是以,此番赵怀羿过来,定是要把慕容权一党清除干净。
得知他过来的消息,段穆炎正要叫人到城门口去接应,只见他人已策马停到他的燕王府外。
段穆炎神色一凛,即刻萧肃起身往外相迎。
“首辅大人亲临冀州,臣有失远迎——”
他着一身玄纹云袖锦袍,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颇有从南境那个边陲之地磨砺出来的凌厉气势。
赵怀羿稍一挥手,长袍一摆径直往府内阔步走去。
段穆炎紧随其后,裴骁累恹恹将烈马缰绳扔给燕王府仆人,提了口气才跟上。
赵怀羿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眉眼间阑风伏雨,稍一靠近便能感受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萧冷气息。
段穆炎小心翼翼同他回禀这一个多月来冀州的治理情况,禀告到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效果不甚明朗。
“将不肯配合的官员都抓到地牢内,明日起由本君一一审问!”
下一瞬,他冷眉出声。
“是!”
段穆炎锐利的目光一凝,当即应承下来。
当晚,整座冀州城内灯火通明,许多官邸内都传来凄楚的惨叫声。
段穆炎带着燕王府的亲卫接连抓捕几十名官员,一一押解至王府地牢,弄得整个冀州官圈人心惶惶。
不少官员前脚刚知道首辅大人来到冀州的消息,后脚山雨欲来的气势便席卷入他们官邸之内。
。
“赵怀羿来冀州了?”
彼时的慕容甫正坐在书房内处理军务,崔融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他时,他握着墨笔的手陡然停顿下来。
冀州离徐州最近,冀州传出那样大的动静,徐州肯定是最先捕获到风声。
“嗯。”
崔融点点头,随即道:“据说抓了不少大王爷以前在冀州的亲信。”
提到慕容权,崔融不自觉地悄悄看一眼慕容甫的神情,生怕自己的话勾起他藏在心底的伤心事。
毕竟他是被迫在一夜之间撑起了整个徐州。
“此番他是要清洗王伯伯留在冀州盘根错节的势力,去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好自为之,想都别想把徐州拉下水!”
他沉着一双黑眸叮嘱崔融,身上的稚嫩感褪去许多,散发出一股沉稳慑人的气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