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
赵怀羿倚坐在他面前的椅凳上,唇齿轻叩,面容温润如玉,眸光却冰凉阴鸷。
“哗——”
下一刻,段穆炎命人朝昏迷过去的张岳泼上一盆掺了盐的冷水。
“啊——”
一道刺破耳膜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座地牢。
他全身颤抖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神色狠戾,墨眸轻眯的赵怀羿。
张岳混着血色的目光明显吓得一缩,随即佯装镇定质问:“首辅大人无凭无据怎敢对下官用刑?!”
语气很硬。
赵怀羿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手指尖轻叩椅子扶手,旁边的侍卫便手执铁烙上前。
只一瞬,张岳的惨叫声便穿透过墙面,传入其他被关押的官员耳中。
仅半个时辰,张岳昏迷了十几次。
最后他抵挡不住,终于肯开口说出淮南河白银一案涉事官员的名字。
赵怀羿走出地牢时,已近傍晚。
他回到房内,裴骁帮他脱下身上浸满血腥味的衣袍。
他赤脚走进内室,舀起凉水冲身,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颌滚落,淌过他起伏的喉结,刺激着他身上每一处神经,留下一道道水渍。
等换上干净的衣袍时,段穆炎已将白日审问的那些官员所述拟成卷宗俱呈到他面前。
只一日的功夫,却比他到冀州上任的这一个多月来捕获到的战果要丰厚许多。
段穆炎听说过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手段狠戾,却不曾想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怖许多。
好在他是在蛮夷边陲之地打磨出来的,心境并未受到太大冲击。
“徐州那边可有动静?”
片刻后,他合上卷宗。
“方才探子回来禀报,昨夜慕容甫派了人过来。”
段穆炎如实回道。
“继续盯着。”
他微眯眸子,沉沉出声。
“是!”
随后,段穆炎转身退下。
。
慕容甫从南边城池回到锦王府时,天色已经沉下来。
慕容熙陪着柳念韫在府上等了他大半日,最后不见他回来,她暗暗咬牙,只好赔着笑脸将人送出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