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周氏端坐在内院堂前,似乎是早就在这里准备着呢,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是见客的打扮,她双眸紧闭,手上佛珠转的飞快。
关嬷嬷上前俯身:“夫人,公主过来了。”
周氏睁开眼眸,说到底还是郁沧追更像她一些,只是郁沧追面上整日里挂着那显得高傲自大的笑,而周氏一双眼眸却十分阴沉,好似被她瞧一眼就能被看透,更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怒自威。
她依旧是端坐着,声音冷冷听不出半分热切:“妾身拜见公主。”
慎晚瞧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这声拜见不如不说,她直接上前,倒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虽说依照规矩公主理应坐在上首,但瞧着周氏这样子,规矩半讲不讲的,她又何必强调这些个规矩?
周氏瞧了一眼关嬷嬷:“含妗如何了?”
“今日许是累坏了,还睡着呢。”关嬷嬷面上有些发愁,“姑娘同那个张郎君甚是亲密,许是不好处理。”
闻言,周氏面色更沉,她沉默半响,而后瞧着慎晚:“公主没什么想同妾身解释一下的?”
慎晚一愣,毫不客气地回道:“解释什么?不应该等着含妗醒来,由她好好说说吗?”
周氏垂眸冷笑:“公主是聪明人,何必拐着弯说话?妾身是直性子,想来看不惯那些腌臜手段。”
慎晚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她还能看的明白的,周氏这分明就是在暗指她。
周氏见她表情疑惑,很是不耐烦地抽了抽嘴角:“妾身年岁算起来也是公主的长辈,如今也不必同公主拐弯抹角,公主也莫要怪妾身说话难听。”
她眉头紧紧锁着:“我家含妗性子单纯,视公主你为闺中密友,虽然妾身与侯爷并不喜欢公主行事,却也知道拦不住含妗,可妾身一直觉得,即便是公主心思不纯,也不会待含妗如何,却不成想公主居然设计如此阴狠的计谋!”
慎晚瞧着她这副生气模样,自己仍旧是一头雾水,但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自己竟然也想了想,她是做什么阴狠的事情了?
总不至于是因为当初砍了张疏淮那一下?不过她也砍到那物件儿,属实可惜了些。
周氏目露寒光:“公主敢说,今日含妗的处境不是你的手笔?张疏淮当初险些被选作驸马,公主与张疏淮的旧情宫中早有传言,就是当初含妗同张疏淮第一次见面,也是公主给牵的线,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张疏淮?!”
她声音凌厉,也不管说的是对是错,反正摆出来的架势认准了慎晚是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慎晚瞧着她这副模样,倒是笑了:“夫人想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彼时关嬷嬷开了口:“公主自小回宫,陛下也没给您送到哪跟宫中去教养,人生在世,生错难以避免,但总归是要改错。公主身份尊贵,此事也不宜声张,但公主理应给我们长宁侯府一个交代才是。”
彼时慎晚才真正明白了方才关嬷嬷说话的用意,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