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叫映芳来侍候,映月瘪了瘪嘴,可看到顾眉的脸色,她将多余的话咽回独自里。不情不愿地叫了映芳过来。
顾眉盯着映芳看了片刻,她才静静地说:“我知道你可以和你的主子联络。让他来见我。”
映芳也不推脱,利落地回应:“女郎放心,奴婢定好好地传信给殿下。殿下说过,这半年内,若是女郎有难,对殿下有所求,让奴婢传话即可。”
呵,半年内。
等到他不再眷恋她的身子,两人不用再维系这段不体面关系时,就会回到原来的模样。
东宫府邸。书房里。门窗开着,外头风不断地席卷进来。
“殿下。侯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顾女郎让您去见她。”侍从将收到的讯息转呈。
贺兰宴坐着纹丝不动,抄着手中的经书。
许久,桌案后的人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抽了帕子将上头的墨迹擦拭干净。
“孤这几日没空。手中的经书还未抄完,还有好些琐碎的事都并不曾完成。回了吧。”
侍从大惊。
从前没有顾女郎的召唤,殿下总是巴巴地闯入她的闺房。
如今明确有邀,殿下竟推拒了。
贺兰宴将沾了墨汁的帕子扔到水盆里,冷冷讥笑:“不过是她的手段而已。”
她巴巴地让人送信过来,还不是想问他昨夜在侯府的事。
他可不是她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若不是对他有说求,她怎么会派人送信来。
仿佛洞悉了顾眉的想法和目的,眼里隐隐露出一丝讥讽与嘲弄。
侍从转身就要出去让人传信,只离开前嘴里嘟囔着:“顾女郎到如今粒米未进,也不知会不会更难过。”
贺兰宴端起茶盏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问:“粒米未进?听到那个消息,就令她那么难过伤心?”
侍从停下脚步,心头嘀咕,怎么能不伤心?都要被当做礼物送给旁人了。
也是顾女郎孤女一个,换做旁的人家,碰到这事,还不闹个翻天覆地。
“映芳送来的口信里,的确说过顾女郎很伤心。不仅如此,嘴皮都咬破了。”
贺兰宴放下茶盏,“啪”的一声,“还说了什么?”
侍从瞬间怔楞,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映芳还说了什么。”贺兰宴眸色暗暗。
侍从脸上露出一丝异样,“并无其他。”
贺兰宴不信他,叫了那接信的侍卫进来再三确认,这才面色黑沉地坐在桌案后,抿着茶,久久未语。
不是刀山火海都不怕的吗?现在又来找他做什么。
一杯茶饮尽,再斟满时,已近亥时,贺兰宴终于搁下茶盏,起身。
沉声吩咐侍从道:“让人备马。”
外面黑峻峻的,这时候为何突然要出去。
侍从只是略加思索就明白太子殿下要去哪里。
大概还是为了顾女郎吧。
默默叹了口气,吩咐外头的仆人去备马。
然而,还没等贺兰宴上马时,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
停下后,车帘被挑开。
十指纤纤,白净细腻。
随后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车门边。
脸被兜帽遮了一半,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