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在谢文身上,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谢文眉心狠狠地一跳。
那道眼神,如刀剑出鞘,让他不敢直视。
贺兰宴把他架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不留下,是看不起贺兰宴,留下他好似吃了苍蝇,咽不下。
他看了眼顾眉,希望她能够拒绝护国大长公主的提议,与他回府。
顾眉低垂着头,心中既想留在护国大长公主府上小住,又害怕贺兰宴做出出格的事。
根本没去看谢文,更别说接收到他的眼神。
谢文面色不佳,他真的担忧万一顾眉在护国大长公主上小住被贺兰宴攻陷,交出那份重要的遗旨。
他甚至怀疑,这是护国大长公主和贺兰宴做的局。
可如今骑虎难下,不得已,谢文只能答应将顾眉留下,临走前,他请顾眉送她到门外。
还没出拐弯的地方,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公主虽盛情相邀,但我们却不能做厚脸皮的人,我后日再来接你。”
随后,又眯起眼睛,“眉眉。别怪我没提醒你。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向来是以算计为先。要是他与你说什么话,做了什么承诺。你最后一个字都不要信。”
“你要记住,你是谢家妇。除此,你别无去处。”
“切记,莫要与太子走太近。”
顾眉心头失笑。
她厌贺兰宴,就如厌他一般。
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我不会上他的当的。”顾眉轻声道。
远处回廊窗下,根本没走远的贺兰宴听见顾眉与谢文的对话。
唇角几不可察地扯了扯。
他何时骗过她。
倒是他,不知道被她骗过多少次。
明明当初说好要与他一生一世的,最后却与旁人喜结连理。
一侧,侍卫从远处行来。
“殿下。太医那边说是药下得太轻了,这才让谢文醒过来。”
“那边问是让他好起来,还是继续吊着。”
贺兰宴好似在思考什么,心不在焉地“唔”了声,平淡而又毛骨悚然地吩咐:“醒了就醒了。让太医告诉他,他的孽根没用的消息。”
谢文走了,顾眉留在护国大长公主府小住几日。
陈丹娘很开心。
她热情地挽着顾眉的手去看屋子,让人从库房搬好些器物装饰房子。
甚至知道顾眉喜欢雨过天青色帐子,着意找了新的帐幔换上。
这样的热情,是顾眉久未感受过的。
她很欢喜。
静谧的夜色,顾眉睡得很安心。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高大身影。
坐在卧榻边沿,微微低头,正握着她的脚踝把玩着。
那宽厚的手掌,像一团火,烫得她惊慌失措。
见她睁眼,淡淡地问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