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来不及思考,屏住呼吸,经过那把带血的短匕时,她弯腰捡起,脚步极快地跟上了那些黑影。
小舟上。
贺兰宴伤看起来不是特别严重,伤口已经被暗卫上药后简单包扎过。
顾眉祈求小舟能再快些,快些上岸,带他去看大夫。
这感觉,五年前,她也有过。
父亲死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祈求上苍能够仁慈一些,留下父亲。
可没有尽头的河水,那样的漫长。
贺兰宴缓缓睁开眼,出声道:“孤都没怪你,你哭什么。难看死了。”
顾眉抬手抹了把脸,别过头去,“我才没哭。”
顿了顿,愧疚地同他道歉:“殿下,对不起……”
她很明白那暗中的人是冲着她来的。或许她的落水都不一般。
“既知对不起孤,顾姩姩,你该知道如何报答孤的。”
贺兰宴眉头微蹙,不紧不慢地道。
明明因为失血,脸色变得苍白,可那双眼,烫的几乎能灼人。
顾眉错开眼神,头皮微微发麻。
她恨不能自己没听明白贺兰宴话中的意思。
“怎么?不是你说对不起孤的?你担心孤,却不肯抚慰孤……”
应是不小心扯了伤口,他嘶了一声,仿佛濒死之人发出的喘息。
三两下就逼得顾眉节节败退。
顾眉咬咬唇,声音断续:“若是其他事,定赴汤蹈火,可……”
她实在说不下去。
贺兰宴低低笑了,“救命之恩,你连帮孤上个药都不肯?“
顾眉瞪大眼,“你说的报答,是上药?”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半眯着眸子,唇角勾了勾。“孤可不敢生出旁的心来。”
顾眉咬牙,都受伤了,他还能无耻到这般地步,故意用话语来让她难堪。
她站起来,小舟摇晃了下,贺兰宴漆黑的眸子跟着她动而动。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贴身里衣。
也只有这一件里衣。
再往上,她额发还是湿的,一张脸白里透红。
贴身里衣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这份宽松,看似将她玲珑的身子给掩盖住,却让她有一份别样的美。
让人蠢蠢欲动。
贺兰宴眼底忽沉,遏制住脑海中疯狂蔓延的念头。
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坐下。”
顾眉闻言,顺着他的目光往下,耳根倏地红透,如受惊的兔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