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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王朝1860 卷二 挽狂澜(第1页)

大清王朝1860卷二挽狂澜

第一章轮船招商局

李鸿章要办轮运

上海沙船帮当家人朱其昂,坐了数天轮船,在天津三岔口码头登岸,直奔北洋通商大臣衙门,前来拜见近年迅速蹿红的直隶总督李鸿章。

直隶总督署在保定,而由三口通商大臣改设的北洋通商大臣驻地在天津,所以朝廷规定,每年十月封冻后,洋务事少,李鸿章就回驻保定直隶总督衙门;来春开冻后,海运畅通,洋务渐多,身兼北洋通商大臣的李鸿章则离开保定,到天津来办洋务。既然他是直隶总督,到天津后自然不能只管洋务,所以天津的北洋通商大臣衙门又成了直隶总督行馆。

直隶总督行馆在天津城西北角外,往北不远就是南运河,往东不足一里便是海河。这里原是长芦巡盐御史署,后来长芦盐政归直隶总督兼理,便改建为通商大臣衙门,李鸿章接任北洋通商大臣后,又将衙署扩建,三路数进院子,总共有四百余间房屋,规模并不比保定直隶总督署逊色多少。

朱其昂是浙江海运委员,捐有候补知府的头衔,袍服顶戴来见李鸿章,被下人领到西花厅后,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茶都喝淡了,还没等到主人。西花厅里还有数人在等待,他想今天上午也许见不到了。正在琢磨,下人来请,李傅相传见。数年前,捻军败在李鸿章手下,朝廷论功行赏,李鸿章晋为协办大学士,被人尊为傅相。

朱其昂跟着下人到了李鸿章签押房外的小客厅,身材高大、一脸清癯的李鸿章正颔首微笑。朱其昂兜头便拜,行下属参见上宪的大礼,李鸿章虚扶一下说:“朱太守不必多礼。”

等朱其昂行完礼站起来,李鸿章并不让座,微笑着打量眼前这个个头偏矮的年轻人。朱其昂时年三十出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又加多年历练,虽然个头矮小,缺少轩昂之气,却透露出精明强干。李鸿章这是从老师曾国藩那里学来的习惯,见人先相面。这番相面的结果,他颇为满意,指了指椅子说:“朱太守请坐。”

朱其昂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说:“卑职不敢劳傅相称太守,卑职贱名朱其昂,字云甫。傅相叫卑职来,不知有何吩咐?”

“谈不上有什么吩咐。”李鸿章问,“漕粮都交卸清楚了?”

“是,都交卸清楚了。”

“这次你带了多少沙船?”

“三百多条,上海的沙船已经是倾巢出动了。”朱其昂说,“另外还雇了几条洋轮,跑了四趟,这才运完。”

“上海的沙船只有三百多条了?”李鸿章说,“当年我在上海,好像还有千把条。”

“是,上海沙船最多的时候有七八千条。这几年亏折实在厉害,全被洋轮给挤死了。明年,三百条能不能保得住都没法说。”

“我知道中国船户受到洋轮排挤,生计艰难,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这样下去,天庾正供,全要假手洋轮,岂不是开天大玩笑?”

大清定鼎北京,皇室、权贵再加旗绿各营,每年需粮甚巨,而北方产粮有限,因此每年都要从鲁豫苏浙皖赣两湖八省征调粮食,由水路运往京师,称为漕粮。从前漕粮是由运河北上,可是咸丰二年后运河梗阻,就改由沙船海运,沙船业因之繁荣。没想到如今沙船凋敝,竟然到了无可依靠的地步。

“洋轮运量大,又跑得快,中国木船无法与之竞争,沙船眼睁睁看着被挤垮,真是让人痛心,却又无可奈何。”朱其昂说,“卑职和众船户,基本是在引颈等死。”

“这可是件大事!云甫,如何保障漕运,你这海运委员,可想过对策?”

“对策很简单,只要保住沙船,便保住了漕运。”朱其昂说,“要保住沙船,只需傅相一句话。”

李鸿章“哦”一声,问:“天下还能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只需我一句话?”

“是,只要傅相奏明朝廷,禁止洋商载运东北豆石,沙船就可死而复生,漕运难题就可迎刃而解。”

所谓豆石运输,即每年把东北牛庄、营口和山东登州、烟台的大豆、豆饼,由沙船运至上海,再转销东南各省。这是除漕米运输之外,最大宗的水运生意。道咸年间,往来华北沿海各区的帆船,达一万四千至两万条之多,主要就是靠豆石和漕粮养活。第二次鸦片战争签订的《天津条约》,向洋商开放了豆禁,这条航线上就只有漕粮一项归沙船专营,原来是北上运漕,南下运豆,两不空载,利润丰厚,如今仅靠漕粮,养家糊口都难。

“豆石开禁前,北洋航线上能到牛庄的洋轮微乎其微,如今每年有四百余艘,运量十四五万吨;到烟台的洋轮,豆石开禁前每年不过十几艘,如今也达到四五百艘,运量十七八万吨。而木船正好调了个,如今经常跑北洋航线的木船,不到百艘,只有运漕的时候才热闹一阵。更要命的是,因为洋轮运量大,北地货价因之腾贵,闽浙粤等南省销路又为洋轮侵占,所以沙船商人利润更薄,甚至跑一趟北洋连本也保不住。要论罪魁祸首,就是豆石开禁,导致洋轮蝗虫般北上。”朱其昂拍着胸脯说,“我向傅相保证,只要重禁豆石南运,沙船一定起死回生,漕粮海运便保万无一失。”

“我可不能向你保证朝廷能答应重启豆禁。”李鸿章连连摇头。

禁运豆石的法子不是没想过,当年李鸿章任江苏巡抚,就曾极力主张重启豆禁,给沙船一条生路。可是英法等国极力反对,表示如果中国违约禁豆,他们也将不再遵守帮助朝廷对付太平军的约定,从前帮助收复的地方,也将重新交给太平军。朝廷只好不了了之。

“那时候指着洋人帮忙对付长毛,当然不能开罪他们。如今形势不同,长毛捻子早都平定,何必看洋人脸色?”朱其昂不以为然。

“如今不必洋人帮忙对付长毛、捻子是不假,可是仍然不能违约。两年前的天津教案说明,洋人只要逮住一点儿理,就要扒咱们一层皮。豆石开禁载入条约,洋人又是视商利为生命,所以,朝廷决然不会重启豆禁,去惹洋人。”李鸿章说,“而且,沙船没落固然与豆石开禁关系极重,但这只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

朱其昂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李鸿章。

“沙船没落的根本原因,是中国的木船无法与洋轮竞争。论航速、论运量,都与人家天壤之别,怎么和人家竞争?”李鸿章说,“就是重启豆禁,把你的沙船帮破木船保护下来,又能维持几年?面对强大的竞争对手,是设法保护我们落后的东西,还是赶紧效法对手?我认为,效法对手才有根本的出路。”

对这番话,朱其昂听得一半糊涂一半明白。

“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咱们的军队从前用刀用矛,洋人是洋枪洋炮。与洋人军队交兵开战,设法把刀磨得更快,把箭练得更准,有没有用?几乎没用!只有效法洋人,改用洋枪洋炮才有出路!”

朱其昂一拍脑袋说:“傅相的意思,是让沙船都换成轮船!可是,船户没那么多钱!”

李鸿章说:“都换成轮船,当然不现实。但不妨先换几艘,慢慢来,只有办起自己的洋轮公司,才有可能与洋人的公司一争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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