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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买官位晁某升通州 预法司王振兴大狱(第1页)

第二十九回 买官位晁某升通州 预法司王振兴大狱

过了二三日便是二月初十了。这一天傍晚时分,锦衣卫指挥刘园来到了锦衣卫都督苏梨家。一见苏梨,刘园行了礼说道:“姑父,那胡家外甥托付的事,您打算怎么做呢?”

苏梨皱着眉头道:“晁思孝他拿了一千两银子,指着要通州的美缺,那做得来么?”

“这事要不做,那胡家和梁家两个外甥的体面就没有了,今后他们如何做人?”刘园想了想说道,“看在两个外甥的面子上,我们爷儿俩只好拼力去做了。叫晁思孝再添一千两银子,这通州的美缺,他还是便宜了一大半!这两千两银子,我们爷儿俩分了,就给两个外甥一个面子,也是我们做外公做舅舅的一番情谊,您那女儿、我那姐姐心里也舒坦一些。那两个外甥,我们爷儿俩再助一把,叫他们歇了做戏那行生意,干脆到北京来谋个前程,帮他选个州、县副职,虽是权不大位不高,但总比在戏台上扮假官的强百倍了,您看如何?”

“你这主意好。”苏梨点头道,“我那女儿也多次埋怨我没有照看她儿子,外公都做到了锦衣卫都督,亲外甥却还在跑戏班,唱花旦,真是丢人现眼!这次我们就乘机给他们弄个前程吧。”

见苏梨答应了,刘园又问道:“姑父,话是这么说,但到底怎么去弄呢?”

苏梨想了想,蛮有把握地说道:“二月十三日是王公公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过去与他说说,料想事情也不会很难。”

刘园有些担心地说道:“只是还向晁源要一千两银子,不知他肯不肯出,又不知几时拿得来,搞得不好,美差为他谋到手了,银子没得到,那我们就亏大了。”

“这倒不必担心。他晁思孝并非木石,四千两银子的缺,只问他要两千两,他岂有不出的?等会我把外甥胡旦和晁思孝派来的管家晁书和家人晁凤一起叫来,当面给他们说个明白就是。”

两人计议已定,苏梨便命家人去到客房将胡旦、晁书、晁凤三人叫到堂前。

苏梨咳嗽一声,对晁书、晁凤二人说道:“你们老爷要的这个缺,人家拿着五六千两银子求不到手,你们只拿一千两银子来,怎么办事?幸亏是我外孙胡旦牵的这线,要不你们连门都不让进呢!如今我与你锦衣卫刘老爷凭着两个人的面子,与人讲好了两千两银子,这比别人三分还便宜二分呢。现在这事捡了个便宜,你说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那晁凤原先曾在县衙门做过衙役,伶俐乖巧,晓得衙门不成条文的规矩,他随即拱手禀道:“做,做,这等便宜事不做就是傻子!小人们来时,家主也曾吩咐过了,原也就不敢指定这缺。若是此缺可得,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做得够?如今老爷讲成了两千两,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不是二位老爷的金面,到哪里找这种便宜去?小人们虽说不在官场,也知道一些官场的规矩。前几年就不说了,这两年的行情看涨,听说是按官论价,一个知县多少银,一个知州多少银,一个同知多少银,虽说不是明码标价,但人人心里都有个底数。像北通州知州这等美缺,没有个七八千甚至上万两银子那是别想弄到手!如今这价位是极便宜的了,没有别的说,只等将来上了任,我家老爷来报效老爷和刘爷了。如今只是一面做着,将现有的一千两先交付与他,待小人们派一个人赶回去取来补足如何?”

一旁的晁书也连忙拱手说道:“多亏了二位老爷,我马上回去取钱便了。”

胡旦也急忙帮腔道:“外公、表舅爷,你们二老尽管放心,那晁思孝知县是个极讲信誉的老人家,你们讲成两千两,他不会少一个子儿,让晁书马上回去取来就是。”

见晁书、晁凤二人答应了,苏梨笑笑说道:“银子倒不必急着回去取,任凭多少,我这里可以垫付。就这几日,也就有信了。只是有一件事倒有些麻烦,如今那通州知州现有人做着,昨日叫人去吏部查了查,那知州还没做够三年,初考都没有达到,怎么打发他?看来还得多费一些手脚呢!”

“您老二位尽量去做。”那晁凤马上接口说道,“小人们知道,现如今一个菩萨不拜到,事情就做不成。你们放心去做手脚,该怎么用钱怎么用钱,不论多少都由我家老爷支付!”

苏梨向刘园看了一眼,二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把那一千两银子拿来吧。”

晁书、晁凤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跑到书房将带来的一千两银子交给了苏梨,各人回房的回房,回家的回家,歇着去了。

那晁思孝一个小小的知县是何许人物,竟然跑到北京来了?原来晁思孝是山东东昌府高唐州武城县人,大小也是个名士。他家境并不宽裕,每逢乡试大比,怎是命运不济,名落孙山,一直到四十大几岁了还是个秀才。这年机会来了,刚刚挨得岁贡轮到了他,他便打点行装上京应试。碰巧主持岁贡考试的礼部左侍郎,原来做过山东提学,晁思孝在他手里考过道试的案首,也就是第一名,是晁秀才的先生,对晁秀才颇为赏识,便安排他进了国子监。三年后参加科考,又没中榜,那礼部左侍郎又帮他在吏部活动,吏部考试官恰好也是侍郎的门生,侍郎预先嘱托了,晁秀才得以同众人一道参加吏部的考选。不料这一考,竟然高高中了一名知县,要等候补有缺,便可上任做官了。也是那晁秀才的造化,不想就在这当口,他先生由礼部左侍郎改调为吏部左侍郎,晁秀才不用人情,也不烦活动,他先生便一路帮衬,做了点手脚,把个南京松江府华亭县的知县给了晁秀才。那个华亭县是甲等县,就是二甲进士也难得到手的肥差,竟让那吏部左侍郎优亲厚友轻易给了个腐儒。晁秀才在先生的一路帮衬下,一路顺风,欢欢喜喜地上任去了。

一晃眼晁思孝在华亭县九年任满,已经吏部考满待升了。这时他原先的先生吏部左侍郎已经致仕回乡赋闲去了,朝内没了靠山,究竟升到哪里去?晁知县不由得犯起愁来。

正在这时,一个苏州戏班来到县衙演戏为晁夫人上寿。戏散了,众人走了,独有一个扮生角的梁生和一个扮花旦的胡旦二人还没有走。晁知县不由问道:“二位优伶怎么还没歇着去?”

原来这二人听说晁知县已经考满待升,正在等待吏部擢拔,便打起了主意,想趁机捞点油水。见晁知县发问,那梁生便回道:“不瞒大人,小的们听说晁大人不久要高升,我们想把大人高升的地方问清了好去叨光。不知大人高升在哪里?”

“唉,不要说起!”谈起考满待升,晁知县便发起愁来。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的世道,没有路数相通,你就是有况钟的政绩和于谦的名声,那吏部也不肯白白把你升转——那况钟是天下闻名的况青天,苏州改革的力行者,在苏州府任上一做就是十二年,最后卒于任上,苏州百姓感恩戴德,立祠供祀;那于谦从宣德五年任河南、山西巡抚,至今已有十七年,劝农兴商,轻徭薄赋,河南山西积谷数百万石,为天下之最,威惠流行,百姓怀德,朝野无人不说于谦是个循吏——皇上的法度愈严,吏部要钱愈狠。今幸得在华亭县,县足民富,也亏不了人,多做一日即有多做一日的好处,迟升早升,听天由命,随吏部摆弄去吧!”

见晁知县有些畏难,那梁生和胡旦心里暗暗急了:晁老爷不动,那油水如何榨得出来?这九年知县,晁思孝肯定是腰缠万贯了,不榨他也是白不榨!梁生想了想,说道:“老爷倒不可这等划算,正是这个华亭县好,所以要早作预防:如今老爷考满,除非有百姓送万民伞,皇上似乎还可让您在华亭再做个三年知县,如果没有万民伞,那您是非走不可。这么富裕的华亭县,又是出产棉花布帛绸绢最多的地方,又是海外贸易最繁荣的地方,在这里干个三年胜似别的县干九年,该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望着,要争这知县的位子呢,您还坐得住么?您不到北京吏部去活动活动,找找关系,万一有人将华亭县缺谋去,吏部只好把个偏远贫穷的同知,或是刁恶难治的歪州,将老爷推升了去,岂不误了大事?”

梁生这一番话,的确说出了利害,说得那晁思孝吃了一惊,但很快他无奈地说道:“这利害关系本老爷何尝没有想到,只是北京的老关系已经没了,新关系又无门路,那还不是枉然?”

“这门路老爷就不用愁了。”梁生指了指胡旦,笑道,“您的门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现放着小的们二人就是一条极好的门路呢。”

一听这话,晁知县立即喜道:“你们二人有什么门路,说来听听?”

“不瞒老爷说,我们二人在北京有条极好的门路,如若老爷肯去跑关系,差两个心腹之人,小人两个里边去一个,同他们一道前往北京,也用不了许多银子,包您明年二月便有好音来报。”

晁思孝不信这两个年轻戏子能有多大能耐,北京能有什么撬得动吏部的关系,他狐疑地问道:“你们二位能有什么关系?”

“小人们的关系可多了。”梁生故意卖弄关子,“京中当道的老爷们,小人们服侍得高兴的也极多,就是吏部里司官老爷,小人们也多有相识的,尽可托付办事。若是老爷还嫌不稳当,小人还有一个稳稳的去处,办起事来更是快捷。只要老爷让小人见机行事,只管事成,那如何事成,老爷却不要管他,就是跟去的两个人,也只叫他在住处看管物件,也不要多问多管,只管等候好消息,免得掣小人们的肘,碍手碍脚,不好办事。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晁知县笑问道:“你且说说这门路是何人?”

梁生故意淡淡地说道:“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老爷,这个门路可算稳当么?”

一听那门路是王振,晁思孝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问道:“我这个小小的华亭知县能有多大汤水,且是多大的官儿,到得王公公他老人家那里,烦得动他来照管么?你们别说笑了!”

“不是说笑。”梁生正儿八经地说道,“只要老爷听我们的,保管您静候佳音。”

听梁生说得如此肯定,晁知县疑疑惑惑地问道:“这通天的事儿,须得多少银子?”

梁生道:“老爷且先定了主意,要哪个地方的衙门,方好斟酌数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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