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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剑指薛城开新域 身归项梁谋锦程(第4页)

“千人”们得了郡守的命令,纷纷举起皮鞭,抽打士卒中行动迟缓者。

一刻时间过去,萑苇林恢复了平静,他的心才稍稍安了些。其实,昨夜在城头上看到贼军撤退的情景后,他是半信半疑的,他担心这是刘邦设下的诱兵之计。然而,当从敌营中回来的士卒禀告了所见所闻时,他意识到这是一次战机,立即找来郡尉虔商议。虔认真析解了刘邦的兵力,以为不过四千之众,复新河边伏击,虽然没有大胜,但刘邦军损失是肯定的。因为他要进军广戚,又要留一部分守丰县,难免力不从心。

当薛壮问刘邦为何弃薛城而攻广戚时,虔的判断是因为薛城坚固,易守难攻,而刘邦军力不足而致。他还帐前请缨,愿率军前往广戚。但薛壮让虔留下坚守,临行时又叮嘱道:“薛城郡所重地,足下长于运筹,足智多谋,当不负我望。”

虔没有继续争出兵的机会,这让薛壮有些不解。依理说,他血气方刚,正是建功立业之际!此刻面对冷风萑苇,他“啊”了一声,莫非他已经料到……一想到这里,薛壮的神思顿时乱了,目光彷徨离乱,四下里茫然扫视。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埋伏在萑苇林中的义军从四面涌来。

牛良手擎火把冲在最前面,一边挥刀砍倒冲上来的秦军,一边挥动火把燃起身边的苇叶,然后,按照樊哙的安排,率领部下迅速撤到苇林边缘,摆开杀敌的阵势。

他刚刚部署好士卒,就远远望见刘邦正手搭凉棚朝这边张望,他顿时涌满热血,转过脸来对士卒们道:“绝不能放过一个贼军。”

刘邦此时已在李甲的护卫下来到一方高地,“沛”字的大旗插上高地顶端,大旗的周围满布弓箭手,以防秦军袭击。

夏侯婴居高望去,但见眼前一片火海,里面传来惨烈的呼喊声。哦!那不是樊哙么,他手执一面黑色大旗,目光紧盯着萑苇林边缘,遇见有秦兵冲出火海,他就挥动手中的大旗,义军们立即上前将之擒杀。风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透出无限的恐怖。

秦军这时候已经不辨东西了,火苗吞噬着他们的生命,滚滚的浓烟使许多人还没有等到大火燃身就已窒息而死。有几位从小在湖边长大的屯长率先跳下湖去。其他士卒见状,也纷纷跳湖自救。那些不知水性的只在水中挣扎一会儿就沉了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煳味,血腥味。

薛壮后悔自己求胜心切,当战车四周苇火熊熊的时候,他迅速从车上跳下来斩断绳套,翻身上马朝苇林外冲去。在他的身后,是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卫士。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往往正跑着跑着就死在了路旁。马蹄踩过他们的尸体,溅起点点血花。他此刻已经将卫士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冲出了林子。但他惊魂未定,就见前方斜冲出一位黑袍将军,大声喊道:“周勃在此,还不下马受死!”

薛壮也不答话,挥动手中的大刀就朝周勃砍去。两人厮杀几个回合,薛壮无心恋战,拨马夺路朝广戚方向跑去。周勃见状,追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秦朝郡守,自跟随刘邦举事以来,雍齿、樊哙都已先后在攻城略地中建立功勋,这让他很羡慕。周勃看似粗心,实则粗中有细,常常会在一言半语中显出自己通晓兵法的睿智。大军刚刚进入微山湖伏击地带,他就主动向刘邦请缨,在外围守候薛壮。当他的战马紧紧咬定薛壮的坐骑时,眉宇间流露出猎犬式的兴奋。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噼里啪啦”芦苇被烧倒的声音,在薛壮的感觉里,它们都化为义军在追赶自己。他惊慌中回头去看,一个没有披戴盔甲、豹头环眼的汉子,手执长刀正在追赶。

薛壮急忙从腰间抽出一支箭,回身拉满弓弦向周勃射去。那箭“嗖”的一声,从周勃耳边飞过。两人两马又追出五里地,前面一条河拦住去路。薛壮挥动马鞭不断策马前行,但那马盯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死活就是不走了,双蹄腾空,险些将薛壮摔下去。恰在这时,樊哙从身后追来,一箭正中薛壮脖颈。薛壮脑际顿时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得没有多少分量。

周勃有些惋惜,他原是要抓活的。此刻,他只好下马挥剑取了薛壮首级,回马来到刘邦面前,禀告贼首被斩。

刘邦问道:“将军如何料定薛壮从此过。”

周勃憨憨地笑道:“兵法曰,北勿从,锐卒勿攻。末将观薛壮乃真败而非佯北,其择路唯近,故而在此等候。”

刘邦频频点头,觉得这周勃比之樊哙前程要远大很多。也许,日后可当大任。

这时候,樊哙率领人马也集结到刘邦车前。他命人清点伤亡情况,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各个屯长来报,说是除了水性好的,大部秦军已葬身火海。

“我军呢?”刘邦又问。

“我军也有数十人因没有及时撤出苇林而被烧死。”樊哙叹了一口气,但显然沉浸在斩杀郡守的兴奋中,“战阵之中,岂能不伤皮肉?”

“他们皆是血肉之躯,有妻儿在家守望,岂能视如草芥?就是那些秦军也是身不由己。”刘邦走下高岗,眉头收拢在一起,话音中带着哀伤,“将秦军尸体好生掩埋,对我军亡者记下姓名,一俟有空,定当抚恤。”

夏侯婴闻言,频频点头:“荀卿有言,‘爱民者强,不爱民者弱’,‘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夫强秦兴也勃,亡也忽,盖在不惜民力矣。”

樊哙点了点头,不再吭声,吩咐牛良通知屯长们掩埋尸体,打扫战场。

这时候,就听见刘邦高声喊道:“回师薛城……”

萧湖波光粼粼,湖岸垂柳成行,湖中蟹肥鱼美,使得它成为淮阴城北一处远离尘嚣的垂钓处。韩信已在此垂钓多日了,与其说他瞅着甩进湖波的钓竿,倒不如说他在等待项梁北渡的消息。因此,常常是鱼儿咬动钓钩,拉得丝绳悠悠地颤,他却仍然没有从思绪中走出来。他想象着声震吴中,拥兵数万的项梁是怎样的器宇轩昂;他走在淮阴街头,将会怎样吸引众人的目光。听说项梁还有一位力能拔山的侄儿,仅比自己年轻数岁,又该是怎样的青春义气;当然,他想得更多的还是项梁将会怎样接见自己,会不会像当年秦昭王在咸阳宫中一样耐心地听荀子议兵,听他指点江山,或者给予他统领数千人马的机会。

有过路人看看水波涟漪,又看看他痴心呆目的样子,发出暗暗的嘲笑。个中好事者上前碰碰他的肩膀,提醒鱼儿已经上钩了。韩信这才糊里糊涂地拉起钓竿,看到的却只是空空的鱼钩,上面的鱼饵早被吞噬一空。他重新装好鱼饵,用力将鱼钩甩向湖心,然后就坐下来。只是这一回,他不再盯着湖面,而是将目光转向湖岔处码头上浣洗面纱的老妪。

他从淮阴街上人的口中知道,其实她并不老,也不过四十五六,比自己大了十数岁。只是生活的风霜染白了她的发鬓,岁月的艰辛在她额头刻镂下细密的皱纹,日子的重负压弯了她曾经笔直而又婀娜的腰肢。

她正埋头濯洗一把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面纱。她洗得很仔细,先用皂荚籽儿在面纱上搓出白沫,然后就投进水中反复地漂洗,白色的粉末顺着湖水缓缓流向远方。不一会儿,水清了,纱白了。她艰难地站起身,一手托着纱团,一手捶捶酸困的腰肢,这才缓缓地来到距湖岸不远的柳林,将纱团晾晒在绳子上。然后,她从蒲箩中再拿出一团,回到码头重新投入日复一日的劳作。伴随着棒槌锤打的节奏,从情感的堤坝流出凄婉的歌声:

皆云田家苦,怎知浣纱艰。

春浸桃花水,冬蒙冰雪寒。

新纱上机杼,夜夜素月盘。

织得江淮锦,纳赋输郡官。

……

那歌吟低沉婉转,如泣如诉,韩信的心头禁不住一阵酸楚,眼角就发热了。

“大恩漂母……”他在心底暗暗地呼唤。

他不知道她姓什么,也从来没有打问过这些,只听来取纱的人唤她漂母,他也就跟着叫,而她总是顺着他的呼唤回答一个“哎”字。

转眼十多天过去,可初遇漂母的情景犹在昨日。

从王屠户**爬过之后,他在一片狂笑中离开了淮阴街头,来到萧湖岸边。比起精神蒙受的屈辱,饥肠辘辘才是眼下最难忍耐的折磨。从昨天中午在亭长家吃过午饭后,到现在他水米未进。腹中饥饿,心慌目眩。他多么希望此时有一位好善者施舍他哪怕一碗粥,使他不至于因为饥饿而掉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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