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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深深吕雉送子 意茫茫吕臣矫诏(第1页)

第十章 情深深吕雉送子 意茫茫吕臣矫诏

这是秦二世二年春正月的一天。

黎明时分,泗水亭的雄鸡刚刚唱过一遍,吕雉已经躺不住了,她起身洗漱,随即拉开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她裹了裹袿衣,就觉得这个冬天太漫长了。年都过去(秦以每年十月为岁首)三个月了,天地还是冰封未动。

她站在台阶上,就看到张乙正在埋头打扫院落。她要上前帮忙,就被拦住道:“沛公安排小人留下,就是为了照顾夫人和太公,倘是累着了夫人,沛公回来,小人真不知如何交代。”

吕雉收回手脚,转身朝回走,渐渐就放慢了脚步。屈指一算,禁不住“呀”了一声,一转眼夫君离开沛县已八个多月了。虽说丰县与沛县隔着一条泗水,相距也不过百里,可他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回忆起分别那天的情景,心中仍然酸酸的。他被人尊为沛公,身边就多了许多卫士。他从中挑选出眼前这位叫张乙的青年留下来照管家事,这种牵萦的分量她掂量得出。在泗水亭外的阳关路口,刘邦跨上车辇时,说了一句“一俟情见势明,就来接你们”。她虽然含泪点头,但她更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前路茫茫,风恶浪险,此时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

人就是这样一个生灵,期待自己所爱的男人鹏翼扶摇是一回事,思念起来缠绵悱恻又是另外一回事,吕雉就是这种感觉。

昨夜,她在梦中看到了刘邦。父亲不是说他有贵人相么?怎么她在梦中看到的刘邦都是些落魄蒙难的形象呢?他被秦军追到一道悬崖边,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沟渊,后面是车辚马萧的官军,她清楚地看到,战车顺着悬崖飞下去,从深涧幽谷中传来刘邦缥缈的声音……

她奋力扑向深谷,一激灵间醒了。窗外黑乎乎的,除了风声,就是偶尔在巷闾间“汪汪”的犬吠。回眸身边的儿子刘盈和刘蕊,一个口里嘟嘟囔囔,一个眼角挂着泪花,鼻翼间回旋着“唏嘘”的节奏。唉!他们也一定在梦中看见父亲了。

从隔壁传来刘肥的鼾声,十四岁的少年打起鼾声来与雷吼无异,这声音又勾起吕雉的不安。刘邦刚刚离开沛县时,他尚能每日准时起来受祖父指点,学些剑术套路,待旭日初上时,即静静地坐在书房里读书温课。当然,学的都是朝廷颁布的法律和树艺之类的书籍。当“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从隔壁传来时,她的脸上总是露出欣慰的笑意。想象有一天,当刘邦万里归来,看到刘氏族中出了一位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的学子时,将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她呢?可近来她发现,这孩子读书时不断走神。有时候她在耳边叫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她刚才问的是什么。

“你为何问牛答马呢?”

刘肥翻看了她一眼回道:“读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跟随父亲杀敌痛快。”

儿子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朝廷都风雨飘摇的,他还能安心在书斋读书吗?令她尤其感到不安的是,前日上街遇见曹参夫人和自己的妹妹、樊哙的夫人吕媭,说起刘肥,竟然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刘肥和几个孩子在一起,商量着要结伴到丰县寻找义军。吕媭更是担心,兵荒马乱,彼等不谙世情,难免让长辈挂心。吕雉倒不是怕这些,甘罗十二岁就担任国使,这些孩子最小的也都十三岁了。她担心的是他们会不辞而别,若是途中出个差池,那她就真是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本分。

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就觉得刘肥这两天怪怪的,不由得加快脚步进了门,朝着隔壁房间喊道:“肥儿!肥儿!”

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了她熟悉的鼾声。这时候,刘太公从门外进来了。她先向太公问安,然后询问刘肥的去向。太公笑了笑道:“我正要问呢,怎么近两天他不跟老夫习武了。”

这话让吕雉一下子急了。她先给刘太公奉上早饭,然后安排张乙到街头去买些菜蔬,自己转身就出了门。她估计这孩子不定又找几个玩伴去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拦他,但一定要问清楚他们的打算。

从刘家庄院到曹参府上,其间要经过操练乡勇演武的校场。隆冬的天气,四周都覆了厚厚的一层白霜,远远瞧去,白茫茫的晃眼。吕雉一抬头,心里就禁不住“咯噔”一声,校场除了刘肥,还有樊哙的儿子樊伉、曹参的儿子曹窋。这中间就数曹窋大,已经十八岁,持一杆长枪;刘肥最小,十四岁,舞两把长刀;樊伉却用一双铁锏。三人你来我去,正格斗到兴奋处,时不时伴有“嘿嗬”的喊声。

曹窋把一杆长枪舞得车轮般旋转,刘肥不甘示弱,两把长刀寒光闪闪,砍杀、勾连,步步紧逼;樊伉将一双铁锏使得招招滴水不漏,与曹窋战过十几个回合后,已是气喘吁吁,一分神脚底不稳,绊倒在地。

“住手!”吕雉在旁看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提了裙摆进到校场中心,扶起外甥,一边拍打着肩膀的土一边问,“没有摔着吧!”

樊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姨娘!没事。几位兄弟都让着甥儿呢!”

吕雉看着几位年轻人,脸色就分外庄重了:“古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赳赳武夫,公侯好仇’,我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等为何不能坦诚告知长辈呢?”

“我等担心祖父、母亲不允准。”一番话说得三个年轻人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等父亲共举大业,驰骋疆场,披坚执锐。为娘自然希望你等效父辈解民于倒悬,救世于战乱。”吕雉撩了撩裙裾,说话的口气柔和了许多,“可你等更须知,母亲十月怀胎,始有你等。更含辛茹苦,扶幼劬劳,恩及瀚海。你等不告而走,岂非不孝?你等且回去,对母亲表明志向,得到恩准,方可离开。”

说完,吕雉转过身来,对刘肥说话的口气就加重了:“你祖父不知你去向,现正担忧呢,跟为娘回家去。”

刘肥扭了扭有些臃肿的身子,极不情愿地说道:“孩儿不就是想去看父亲嘛,有何错?”

“你说什么?尊尊长长,乃刘氏家风,你敢不遵?”吕雉的目光顿时严厉了,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刘肥从小没有见过亲娘的面,吕雉是第一个带给他母爱的女人。平日里,吃穿从不委屈于他。吕雉是个好强的女人,别人家孩子有的,刘肥一定要一样不少的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只要他提出,吕雉也千方百计地满足。但在礼仪教化方面,她也从来不含糊。有几次刘肥在外做了错事,她毫不顾忌养母身份,操起家法一顿好打。其实,刘肥最怕的还是吕雉那双刀子一样的眼睛,常常让他充满难言的恐惧。究竟为什么,刘肥说不清。因此,他从来不敢正眼看养母。

刘肥不敢再耽延下去,更不敢向玩伴们告别,蔫蔫地跟在吕雉身后回去了。吕雉走了一截路后,回转身对两个孩子道:“还不回去找你娘去……”

曹窋和樊伉都因为刚才的一幕呆了,听到声音,才转身向各自家中跑去。

刘太公正站在门口朝外张望,看见刘肥跟着吕雉回来,一颗心才落了地,拐杖在地上点得叮咚响,口里数落道:“你爹在外领军阵战,你娘独撑家业,不堪劬劳,你该为她分忧解难才是,为何不去攻书,反而冥顽不羁?”

刘肥低着头,绕过太公,来到堂厅。吕雉也不再絮叨,从锅里盛了饭菜,示意刘肥吃。

刘肥端起碗,低下头吃饭。这时候,耳边就想起吕雉平和的声音:“说说吧,为何近日心神不宁,总往外跑?”

刘肥口里噙着饭,说话有些模糊:“孩儿……孩儿……”

“怎么了?”见刘肥吞吞吐吐,吕雉知道他内心胆怯,便将心中不快暂且放下,“你有话不妨直说,只要言之有理,为娘亦非固执己见之人。”

刘肥这才有了些胆气:“孩儿想爹了。再说,孩儿已年交十四,想跟着爹,为诛灭暴秦效力,也好代娘照顾爹。”

“你看着为娘的眼睛说话,你果真想到军营么?”

“孩儿不敢。”

“这却是为何?”

刘肥的脸就腾地红了:“娘的眼好厉害。”

吕雉就被这憨憨的话逗笑了。刘肥悄悄打量,才发现平日不敢正视的养母如此美丽,那眼睛也是有水波的啊!于是,便将三人近日在一起暗暗嘀咕的事情全数说给吕雉听。她听着听着,内心就起了波澜。他相信父亲的目光,相信刘邦的前程。等刘肥的话一落地,吕雉就跟着他的话尾开腔了:“你果真有此远志,不枉为刘季之子,为娘自然不会拦你。只是你等年纪尚小,贸然上路,多有危险。待你父营中有人来时,就让他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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