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与其互为人间,不如自成宇宙
各位朋友,大家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北京冬天的阳光很煦暖,囚徒正在一家幼儿园的小桌子上伏案写作(尔蒙正在学习烘焙技术),嘴里哼唱着奕迅的《好久不见》。确实很久了,欢迎收看第二十七期“古人面对面”。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是著名改革牛人王安石,请他跟我们来个“面对面”“不设防”,大家欢迎!
历史的囚徒:好了,大家可以不用鼓掌了。我们正式开始访谈。老王你好,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王安石:嗨!大家还好吗?想死你们了。我是王安石,意思是不太安静的石头。
历史的囚徒:老王你好,在王荆公、王安石、王临川、拗相公、王介甫和王文公等几个称呼里,你更喜欢哪个?
王安石:说实话,我偏爱你们起的外号———拗相公,其他的几个名字都只是代号而已。是的,我的脾气倔,我不是一个讨好型人格,我希望自己是一个逆行者,不管是不是最美。
历史的囚徒:这么多年来,有关你的争议一直未断,你觉得在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这几个标签里,哪一个最适合你?
王安石:都不适合,其实我就是一个打工人。
历史的囚徒:看过你的所有资料后,我觉得你实现自己的抱负,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神宗对你的包容和偏袒。在你心目中,神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安石:评点自己的领导,总是有一点难。不过,我很欣赏他的**,其实你没感觉到吗?历史上那么多皇帝,很多只是按部就班地干活,然后把接力棒交下去,他本身没什么作为,也不想有什么作为。神宗不一样,他很想做事,想改变国家,想改变官僚队伍,想改变军队,总之想法很多。唯一的遗憾是,他活的时间太短,只活了三十八岁就永远离开了我们。他是公元1085年愚人节驾崩的,接到消息我开始还以为是谣言。如果我有资格给他写悼词,我只想写十个字———男儿死得所,其重如山丘。
历史的囚徒:确实,神宗一直挺挣扎的,要经常为你的改革背书,挡住宫内外源源不断的中伤和攻击。
王安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连累他,很感谢他能忍受我的坏脾气,有这样的领导撑腰,我还能说什么呢?
历史的囚徒:暂且不说你的改革成败得失,我就是觉得你的对立面太强大了,如何看待你与欧阳修的关系?
王安石:欧阳老师大我十四岁,是我很尊敬的前辈和老师。对他的文学造诣和做人风采,我是拜服的。他曾经拿李白和韩愈跟我相比,我很感激他的加持和点赞,短时间让我的粉丝涨了好多,其中不少是死忠粉。但改革是一个利益调整的过程,也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肯定会伤害一些人,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
历史的囚徒:那你与苏轼为什么闹得那么僵?
王安石:小苏后来很有名气,很多人是苏粉,我知道很多人喜欢站队,觉得小苏不喜欢我,就是我错。其实我和小苏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他很自负骄傲,我觉得给他一些逆境和绊脚石,有利于他的成长,所以我有意识地去挑他的刺,我不知道自己做错没有。
历史的囚徒:那蔡京就那么招你喜欢?
王安石:我知道很多人骂我重用蔡京,但是我没有选择,改革要推进,很多人坚决反对,更多人在观望,如果我不培养自己的人,那改革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这个你能理解吗?
历史的囚徒:完全理解,就是觉得你的猪队友太多了。这个蔡京,活得时间长,后来为祸人间,被认为是大宋最坏的奸臣。
王安石:抱歉抱歉,其实他跟着我混的时候还可以,执行力强,他比我小二十六岁,是我的下一辈了,比较尊敬老人,很在乎我的身心健康。
历史的囚徒: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是现实主义者?
王安石: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觉得自己首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因为我看到大宋不改革只有灭亡,我的一切改革措施都是着眼于现实。很多人觉得我是从你们的世界穿越回大宋的,大概他们觉得我的改革比较理想化,措施难以落地,这个我承认,所以从这个方面讲,我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历史的囚徒:有一个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早年你多次拒绝提拔?
王安石:很多人觉得我是故意拒绝提拔,以引起领导的注意,就像唐朝很多人以隐逸来博眼球。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二十二岁中进士,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身在官场,起点不能算低了,有些人觉得我早年一直在原地打转,但是我想说一下,在那样的官场环境里,就算你往上走几步,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既然没有意义,那我还不如在地方上,踏踏实实地为老百姓做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