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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风雪故人来孝庄头上的紧箍圈悄悄地脱落了(第1页)

十九风雪故人来。孝庄头上的紧箍圈悄悄地脱落了……

和硕亲王会议罢诸王六部权力之后,多尔衮既没有志得意满,也没有减弱攻势,经过两天的巧妙活动,使郑亲王济尔哈朗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十分奇怪地向清宁宫母后皇太后呈了一份笺表。在这份笺表里,他自责宁远兵败,上不罚而自罚,请求在朝政文书上,将睿亲王多尔衮的名字列于首位,今后各部衙门有所奏请,均先启睿亲王。母后皇太后看了笺表,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天午后未时,多尔衮在崇政殿召见了镶黄旗旗务总管大臣索尼。多尔衮十分诚挚地对索尼说:年节就要到了,皇上和圣母皇太后仍在清河汤泉疗养,群臣十分惦念,盼望皇上和圣母皇太后返回盛京,与臣民欢度年节。多尔衮还说:朝廷许多重大事宜,均需圣母皇太后面谕指导。多尔衮十分坦率地说:为了不惊扰皇上,不引起圣母皇太后猜疑,特请索尼带镶黄旗一百名铁骑前往,劝驾迎驾,以表达自己竭诚尽忠之意。

索尼听了,感到诧异和疑惑。他诧异多尔衮的坦率,语中明显地表露出因自己过去是启心郎,常行走于清宁宫,深得圣母皇太后器重的事实。也诧异多尔衮竟然把自己当作亲信而利用。他怀疑多尔衮的用心,如果多尔衮别有所谋,自己不就是为人垫脚的傻瓜吗?他压着心底的诧异与疑惑,神情坦然地答道:

“辅政王谕示,索尼俯首遵从。但迎驾事体重大,臣恐微力难及。”

多尔衮显得十分通情达理:

“这个自然。劝驾迎驾,乃我等臣子敬上之意,妥与不妥,当由圣母皇太后决定。我思之再三,决定着你前往,若对皇上和圣母皇太后有丝毫拂意之嫌,就阴差阳错,使我的一颗忠心变为祸心了。今天是二十五日,天色阴沉,像要下雪,你早早动身吧!”

索尼起身正要离去,多尔衮叮咛道:

“你动身之前,务必去清宁宫一趟,亲自禀奏母后皇太后。清宁宫也许有过年之物带往汤泉。”

索尼应诺,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崇政殿。

两个多月来,索尼心中十分苦闷:天下事情的发展,为什么这样别扭呢?在继承皇位的斗争中,多尔衮是失败者,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除了福临坐上鹿角盘龙椅外,福临的拥立者,都不香不臭地跌倒了。范文程避居盖州汤泉,豪格晒干,巴布海被杀,自己被调离启心郎的职位,连圣母皇太后也去了清河汤泉……这难道是胜利者应有的下场吗?而多尔衮的拥立者,却不声不响地冒出头来,洪承畴出入于睿亲王府,刚林有时竟履行监军的职能,连吏部、礼部的一些虾米,也神气起来,一下子变成了翻江龙。这是失败者应有的结局吗?

他怨恨多尔衮的狠毒,用明升暗降的办法,削去了自己才能上的优势,抓住了自己能力上的短缺,在旗务总管大臣的位置上,过着力所不及、毫无兴趣的屈辱生活。苦酒啊,多尔衮设置的苦酒,何年何月才能喝完呢?

他有时也埋怨孝庄,不该在福临即位不久,便离开盛京,避嫌于清河汤泉,为了实践那毫无意义的“不参与朝政”的诺言,使追随清宁宫的将领谋臣处于如此凄凉的境地。圣母皇太后啊,你为什么这样做呢?难道不怕追随你的属下意冷心寒吗?

他更埋怨郑亲王济尔哈朗,多么自不量力的人啊!宁远兵败,毁掉的是皇太后的谋略,是福临的前途和拥立福临即位的将领谋臣的命运啊!

索尼满腹狐疑地走进清宁宫,会见了孝端皇太后。当看到济尔哈朗上呈的笺表时,他突然明白了:争斗仍在继续,多尔衮谋取的六部权力还没有完全到手。多尔衮派自己去清河汤泉的目的,根本不是劝驾迎驾,而是谋求这种权力的早日批准啊!当他听到孝端皇太后要他把笺表带往清河叫孝庄酌定时,他觉得事情尚有可为。同时也感到济尔哈朗此举不凡,在内政上仍然是城府很深的。孝庄是决不会同意这份笺表的。

索尼十分高兴多尔衮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使他能够脱出盛京这个“樊笼”,去会见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孝庄。他怕多尔衮改变主意,便带着笺表和孝端皇太后的旨意,离开清宁宫,率领一百名铁骑,像逃跑似的,向清河汤泉疾驰而去。

大雪伴着“嗒嗒”的马蹄声飞落下来……

在飘落的鹅毛大雪中,在盖州至辽阳的官道上,三匹羸弱的坐骑,不慌不忙地前进着。雪片落在坐骑上、鞍鞯上、衣冠上,人和马几乎与白茫茫的四野浑成一色。如果不是几声凄厉的马嘶在飞雪中冲撞、旋转,谁也不会注意雪野里这三个沉静不语的行人。

也许因为黑夜即将来临,也许因为寒冷难以忍受,也许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了,走在前面的长者轻轻提了一下马缰,马儿疲劳懒散地跑了起来。后边的两匹坐骑,也懒散地跟了上去。

这三个雪野的行人,就是大清内院大学士范文程和他的两个侍仆。

两个月前,当孝庄离开盛京去清河汤泉沐养后,范文程也借腰病发作之机,奏请多尔衮同意后,去了盖州汤泉。他之所以与孝庄南北而驰,就是为了避免多尔衮的猜疑。再说,清河汤泉是专供皇上和亲王们使用的,范文程也不够格啊!

两个月来,他虽然野鹿闲鹤似的隐于盖州汤泉,但朝廷的一切动向和趣事,他都了如指掌,甚至比在盛京内院时还要灵通。因为到这里休养的人,大部分是宗室里年老的贝子、郡王和那些死去的开国勋臣的子孙们。这些爷儿们,虽然现时无职无权,但也无拘无束;既不像一般官员那样认真遵守臣道,也不像细民百姓那样怕惹是非;他们是血统上的高贵者,又是职位上的失意者,常借别人的酒杯,浇自己心里的块垒,酒后茶余,专门谈论天下趣事和朝政是非。由于他们身世显赫,消息极为灵通,又都具有补缺填漏、演绎传奇的才能,任何消息经过他们之中三人之口,都会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至于真实性如何?这些爷儿们是从来不屑注意的。所以,“闯贼称王”、“崇祯惊梦”、“宁远兵败”、“藩王赠马”、“济尔哈朗披枷”、“督田章京受赏”等故事,一桩接一桩在盖州汤泉流传着。

范文程在这些爷儿们中间,笑脸盈盈地沉默着,静静地倾听着,回到自己房间以后,辗转反侧地思索着。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在这些爷儿们无拘无束地讲述中,无疑增添了许多枝叶,有的事情,也许完全走了样,但事情本身,无疑是发生过的。中原形势的变化,使他特别关注,尤其是李自成在襄阳建都称王的传闻,使他十分吃惊,他敏感到一种新的战斗格局即将出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即将到来。他夜不能寐,常于更深月明之时,独步于窗前月下,思索着大清的前途,悄悄写下了“入主中原”的《方略刍议》。这就是几个月后他呈给多尔衮的那份著名的《呈摄政王多尔衮书》。但清廷内争的激化,使他感到苦闷和恐惧:如果多尔衮真的控制了朝政大权,自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在反复的思考之后,范文程决定在年节之前赶回盛京,亲自看一看形势的发展,设法摸一摸孝庄的态度,并将自己草拟的《方略刍议》呈献给这个决定大清命运的女人。他断定,在年节里,为了皇上接受朝臣的礼贺,孝庄也会返回盛京的。

黑夜降临的时候,范文程和他的侍仆,走进了辽阳城南左门德胜门,在门内大街尽头一个名叫“春来悦”的客店门前下了马。这家客店是一个姓张的汉人开的,刚一接话,店主就听出范文程是汉人,而且是一个很有身份的汉人,便殷勤热情地把他安置在后院里一溜瓦房中最宽敞的一间房子,让他的两个侍仆,住在他右侧的一间房子里。

辽阳,周长六里,城高三丈五尺,设有八门。东门有二,左叫内治门,右叫检近门。南门有二,左叫德胜门,右叫天佑门。西门有二,左叫怀远门,右叫外攘门。北门有二,左叫地载门,右叫福胜门。天命六年(1621年)三月,努尔哈赤从萨尔浒迁都于此,修建了京城宫殿、坛庙、衙署、城池,只住了短短四年,就迁都沈阳,定名盛京。辽阳又回到了军事重镇的地位。

在入夜酉时钟声敲响的时候,范文程住室左边的房间里,突然大叫大笑起来,斗酒猜拳声,嬉笑叫骂声,搅得范文程既不能入睡,又不能思索。他忍耐着,在屋里来回走动,等待这嬉笑吵闹声的消失。过了半个时辰,这吵闹声反而越来越高,越来越响了。他吩咐侍仆叫来店主,询问隔壁房间里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放泼吵闹?

店主的回答使范文程十分震惊:这斗酒猜拳声,原来是辽阳营屯的“督田”章京们,因受到睿亲王多尔衮的赏赐而聚会庆贺。这个回答同时引起了范文程的思索:在这些“督田”章京的吵闹声中,能不能听到有关朝廷方面的信息呢?

范文程极有礼貌地送走了店主,轻轻拉开了房门,隔壁的吵闹声和寒风的呼呼声一起涌进屋里,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自己倒是失声地笑了:一个大清的内院大学士,竟然偷听起“督田”章京的谈话来,真是有些滑稽啊!他伸头向门外看看,除了漫天的飞雪,什么人没有。何必做迂腐的君子呢?他觉得心安了,便坐在炕沿上,倾听着风声中夹杂的那种吵闹声:

“……喝!咱们今晚聚会,不光为了睿亲王赏赐的人丁十口、田地五十亩,还有更重要的消息呢?来,喝!洛科章京,你先请!”

“喝了不少啦,我来半碗吧……”略带沙哑嗓音的洛科回答。

“不行。为了睿亲王,谁不亮出底来,是他妈的舅子!好,够朋友,巴勒尼,该你的啦!”

“布禄,布禄章京,到底,到底是,是什么消息啊?听了再,再喝,心里不更,更有底吗!”巴勒尼结结巴巴地说着。

“别他妈的啰唆,待一会儿还有三大碗,治你小弟的‘结巴’呢!好,有种!鄂里果章京,你是咱们的老大哥,不会不赏脸吧?你请,好!南北头,你他妈又耍滑了……”

大家起哄催促着。在这起哄声中,一种颇为斯文的声音传来:

“这碗酒放在这儿,兄弟不喝算是小人。可这消息到底是什么?喝了半个时辰了,你还是不漏底,还是那十口人丁、五十亩地,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有什么味啊!照这样糊里糊涂地喝醉了,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还能听清吗?布禄章京,你亮底吧,要真是好消息,我连喝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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