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妮子,没见过官儿是吧?”刘怜心手指点住如儿额头,“你啊你啊,哪里看出他俊朗不凡了?还当官儿的?当官儿的他不走官道?偏偏和咱们老百姓走一条道,他疯了还是你疯了?我看啊,顶多是个不学无术,跋扈蛮横的纨绔子弟罢了!当官儿的……亏你想得出来!”刘怜心将如儿一阵数落。
她眼睛忽地一瞥,只见长长碧草旁边,一块碧绿尤其突兀。她一瘸一拐地走近一看,但见一块碧玉通透流绿,翠光莹润,只是触及玉身,便有惊凉怜的感觉。应该是上好的玉,上面还挂着蓝色流苏坠子,玉的正面篆刻着山水连绵,而背面却只刻了一个字——痕!
刘怜心捡起来,“许是那人掉下的。”“是啊,该很名贵吧?”如儿凑过来看,“要怎么还给他?”
“还?”刘怜心一手抚着受伤的腿,一边看如儿,“我这脚怕是走不快了,这荒郊野地的又没马车雇,我们三天能不能回琉璃居还是回事儿,你还想着还玉佩?你想气死我是吧?”“如儿不敢。”如儿怯怯地说。
刘怜心看着一串马蹄印子,将玉握在手里,“哼,你害我受伤,我拿你一块玉,我们算是扯平了!但是,最好还是别再让我看见你!”
对于这狭路相逢之人,刘怜心似乎特别焦躁,她心里担忧父亲,可偏偏那人害自己受了伤,怕是要耽误时间了,心里那种不安也忽然加剧了……
大宋京城,临安城。
骏马疾驰,穿街而过。男子的骏马在英国公府前停下,王府门前,早站满了迎接之人。
“王爷……”一名侍从恭敬的迎上来,“王爷为何不与大军一起进城?还一定不走官道?”
“官道却未必安全,要杀本王的人反而更多。”原来,这策马而来的男子,是南宋铁血王爷、英国公——赵楒!
赵楒沉默半晌,面无表情,看侍从一眼,“府上可有什么人来过?”
“除王妃哥哥来过几次外,没有外人来过。”侍从回答道,顿了顿又道,“王爷,听说您这次出征,受了伤,伤在腹部,可要紧吗?”
“死不了人,倒是要好生休养一阵子。”赵楒正说着,眼神一转,“正好帮本王传书到宫里,说本王伤势反复,要好生休养,不宜进宫面圣,待伤好之后,定负荆请罪。”
“这……”侍从犹豫说,“怕是不大妥当,皇上御封王爷将军!只怕还要进宫一次才好。”
赵楒冷冷一笑,“虚名而已,反是拖累。”他正说着,一个女子自不远处娇滴滴地迎上来,“王爷……”
赵楒眼也不抬,竟一步不曾停留,自她身边拂身而过。那女子面色由红润立时变作惨白。她身后的婢女低声说:“王妃……”
“不要叫我!”王妃安如兰登时怒喝,随而转身而去,偌大的英国公府,春日飞花簌簌,满园馥郁,却显得风声鹤唳、冷冰冰一片……
刘怜心与如儿紧赶慢赶才赶到了临安城。自从父亲,送她到不远的东阳城历练学厨,她已有五年没有回过临安城。可赶到之时,已经是收到父亲书信的第三天晚上。眼看着城门就要关上,刘怜心托着受伤的脚赶紧跑了两步,疼得冷汗直流,“军爷,慢着点……”
守城军看她二人乃弱质女流,停住了手,刘怜心与如儿赶紧跑进去,随后道:“多谢军爷了。”
如儿气喘吁吁道:“小姐啊,累死我了,总算是赶到了。”
“哼,要不是那个纨绔子弟,我走那条小径,明明可提前一天到的,结果……我伤了脚,拖到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爹睡了没……”刘怜心一边说,一跛一跛的朝着琉璃居走去。
琉璃居,乃是京城最大的饭庄。名扬京城,甚至大宋。
“那个男人,别再让我看见他……”刘怜心依然愤愤的。
“小姐,这话,你这两天都说了百八十次了……”如儿不耐烦道。
“难道不是吗……他害得我……”“小姐……”如儿忽的打断刘怜心,只见深夜的街道上,竟然有不少人朝某个方向跑去。
“小姐,他们这是去哪儿?”如儿道。
刘怜心摇摇头,随手拉了一个人问:“小哥,这深更半夜的,发生了什么?”
“琉璃居大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