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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野村暗藏高人 梁山泊皇孙脱险(第2页)

闻言,朱瞻基心中微微一凛,继而面露忧色道:“我听宋先生说过,要治会通河,非引汶河之水不可。若寻其他水源,有无合适的且不说,工程耗费怕也不菲!”

白英本在与金纯絮叨民生,听得这话,不由奇道:“恩公这次来山东,是要疏通会通河?”

见白英发问,朱瞻基忽然想:这个老头在这一带住了大半辈子,对水文应该颇有了解,没准儿能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遂道:“白大爷,恩公二字就不要喊了,我听着别扭,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其实不瞒您说,家父是当今工部左侍郎金纯。这些年漕运不通,家父一直想奏请皇上下旨疏浚会通河,重新连接南北交通。只是因为他老人家公务繁忙,无暇分身,特命我们来山东考察。”说到这里,他瞄了瞄金纯,又指着金纯和蔺芳道,“这两位先生都是工部都水司的行家。这次来山东其实是以他二人为主,我只是随行学习罢了!”

“原来是侍郎大人的公子!”三品侍郎在南京城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穷乡僻壤那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听朱瞻基自曝身份,白英赶紧又是一欠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

这边,金纯听朱瞻基突然认自己作老子,差点没从凳子上栽到地上。不过他很快明白了朱瞻基的意思,也讪讪笑道:“不错,金大人有意打通运河,特命我等前来勘探。老人家久居于此,想必对周围环境熟悉,故在下想借此机会向老人家讨教一二!”

“小民是什么位分的人,哪当得大人您讨教?”谦逊了一句,白英不由感叹道,“朝廷总算是要修会通河了!自打咱大明开国以来,俺们这里年年都得出壮丁做挽夫,俺年轻时就干了好些年。要真得把漕河打通,俺们小老百姓也就可以免遭这份罪了!”

“不错,疏浚运河,既益国家,又省民力,是利在千秋的壮举。”朱瞻基顺着白英的话附和了一句又道,“只是眼下朝廷也不宽裕,若开河费用过大,国库也负担不起。我等在这会通河周边察看了好一段日子,觉得最佳的办法莫过于引汶济漕,只是这里间有几个难处尚未能解决。若改用他法,开支必然大大增加,朝廷也承受不起。”

“引汶济漕的确是疏通会通河的好法子。”白英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公子眼下遇着哪些难处?说出来听听,看老头子能不能给您出个点子!”

朱瞻基本只是抱着万一之念,但见白英神色自若,似乎对河工颇有研究的样子,不由精神一振,随即对蔺芳使了个眼色,蔺芳随即将所遭遇的难题说了。白英听了,捋着自己略有些稀疏的胡须想了半天,末了方抬头道:“照这位大人所说,现在疏浚会通河,难就难在如何将水引到会通河,不知我说得对不?”

“不错!”蔺芳点了点头。

“这个其实不难办!”白英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么?”朱瞻基、金纯和蔺芳皆是一惊。这几天他们为这事磨破了鞋底,费尽了心思,可就是没有一个妥当的办法,孰料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子竟轻描淡写地说“不难办”。

“老人家这话未免太托大了吧?”蔺芳有些不服气,“我来山东一个月了,汶河与漕河之间来回了几遍,就是没找到一个适合建渠的地方。您觉得不难办,那您说说这引水渠又该如何去修?”

听蔺芳这么一说,白英显得有些惶恐,不过只一瞬间又恢复自信笑道:“大人且听老汉慢慢道来。这大运河是前元开的,当初会通河一段,过了开河站河道就向西移,经梁山、安山,从寿张城下往北流入大清河。之所以要选这条路,是因为沿途水源丰沛。像梁山脚下,那时都还是大泊。但从大运河开凿到现在,前后已过了一百多年,这期间黄河几次决堤,这一带的环境已发生了很大变化,像那梁山泊现在连个水洼都称不上了。没了水源,河道当然会淤塞。所以会通河不通,根子便在这里。眼下朝廷要重修会通河,便想着引汶济漕,这点子倒是不错,但大人们要是还想利用先前的河道,那怕是行不通了。一来,旧河道与汶河隔得远,开渠费事;二来也是最要紧的,当时的旧河道穿梁山、安山而过,两旁山丘起伏,要建引水渠,这路自然不好找。”

“啊!”蔺芳的眼睛顿时一亮。在此之前,由于河工经费有限,他一直想的都是利用原先的河道,这样一来可以省下开凿新河道的花销。久而久之,这种思路也就成了习惯,即便后来受到梗阻,他也从未想过要改变运河河道。今日听白英这么一说,他顿时恍然大悟,发现自己的思路在起始处就已经偏离了正确的方向,赶紧又问道,“照您所言,要疏浚会通河,这开河口到大清河一段,非新修河道不可?”

“当然!”

“那这河道修在何处?”

“出开河站后,不要再往西绕道,直接一路向北,穿过安山镇,在寿张城东三十里处的沙湾与大清河汇合。”

蔺芳从包袱中将地图拿出铺在桌面上,照白英所说的路线来回比对几遍,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这个办法实际上将这段会通河道东移了五十里,这样就可以避开梁山、安山,从汶河建引水渠至此,中间不会再有山丘阻拦。不过,新开河道费用自然会增加,而且汶河水量不足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他看后摇了摇头,将心中想法说了,孰料白英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将汶河水全引往新开河道不就可以了么?”

“这怕是不成!”蔺芳仍然摇头,但态度已明显好了许多,先前对白英的不服气已不见踪影,“开河口以南的旧河道也缺乏水源,元时在汶河上建堽城坝,引汶河水入洸河,流至济宁城下与运河汇流,这才解决了其缺水窘境。朝廷这次治理会通河,不仅是要疏通河道,还要拓宽加深,这就需要更多的水源。但汶河水本就不丰,既照顾了济宁南边的旧道,剩下就越发不足,再拿来济新道,恐怕不敷使用。”

“嗯,大人说的确实是个麻烦!”白英点头表示认同,又沉吟一番后道,“不过老汉有个法子,不知道使不使得?”

“白老先生请讲!”朱瞻基迫不及待地发问。不经意间,他对白英的称呼也已发生了变化。

白英笑道:“俺在东平活了几十年,知道这一带地势大体上是西高东低,但里头不同地方也有些差别。据俺所知,开河站往南走五里有一个地方叫南旺,那里地势较高,所以俺当挽夫时就想,要是运河从南旺过的话,可以在汶河上头筑个坝,先把水引到南旺,再在那里建些水闸,将它当作水脊。这样一来,汶河水到南旺后,就可以照着人的意思南北分流,咱们想让他往北多一些,就开北面闸口,要往南流,就开南面闸口。这不比原先把汶河水全调到洸河要好得多?”

“我明白了!”蔺芳眼光一亮,有些激动道,“如此一来,南旺到大清河的河道水源就有了着落!”

“是的!如果还是怕水源不够的话,东平城东有条沙河,先前被淤沙堵住了,要是把它重新疏通,再加上济宁城西马常泊的水,这济宁到大清河的漕河水源就有保证了。”白英和蔼笑道。

蔺芳听完,又将地图看了一遍,忽然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兴奋地对朱瞻基道:“白大爷说得对,南旺我去过,确实是做水脊的好地方。那沙河也可打通,这次宋大人去沙河就是考察了!”说完,他又一脸感激地望着白英道,“白大爷,您真就是活神仙!简简单单几句话,在下立时茅塞顿开!”他越说越激动,随即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向白英行了个齐眉大揖!

“使不得!使不得!”白英赶紧还了一礼,“俺这也就是瞎说,究竟能不能成,还得金公子和几位大人亲自看过后才能定。而且这开凿新河,怕花销也不是小数目!”

蔺芳之前一直紧张费用问题,但在朱瞻基再三担保后,这份担心已减弱了许多。而且此时他已明白,白英所说是眼下想到的最佳方案,所以即便有所超支,那也是无可奈何了。他迅速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然后对朱瞻基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少爷,若是如此,朝廷开支大约会比预计超出一百万贯!”

“这不是问题!”朱瞻基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转而对白英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承想与白老先生萍水一遇,竟能有如此收获!若此法得行,您便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待到运河贯通之时,朝廷必有褒奖。”

“俺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稀罕什么褒奖?”白英憨厚笑道,“俺只是做了一辈子挽夫,不想让后生们再像俺一样受这份罪。真到会通河打通那一天,朝廷免了山东百姓运粮的徭役,俺也就心满意足了。”

“白老先生大公无私,真高士也!”朱瞻基由衷赞叹。

“你们净只说些中听的!”众人正兴奋间,唐赛儿忽然从连接后院的门后挑帘进来,对着朱瞻基便道,“朝廷修会通河,是不是又要从山东征民夫了?”

听了这话,朱瞻基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若成,山东百姓便能从中得到好处,故出工也是理所当然的!”

“得不得好处,那还不是皇帝老子一句话?就算不用再当挽夫,说不准儿官府又把别的活儿给摊上!就像前年,朝廷说不用修北京城了,大伙儿还没高兴几天,结果又被拉去漠北运粮。这回修好了运河后,兴许皇帝老子觉得俺们身上的担子轻了,又重新找个活儿给俺们摊上。要真这样儿,横竖都得做苦力,那还不如不修这运河,俺们也能少遭次罪!”说着,她盯着朱瞻基的脸咄咄问道,“你能保证,会通河疏通,朝廷不会再指派俺们干别的活了么?”

朱瞻基被唐赛儿瞪得有些发虚。的确,自打皇祖父登基以来,朝廷额外摊派给山东的徭役是一桩接着一桩,中间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就算运河贯通,内地的南粮北调不再需用陆挽,但将来在北疆又有什么动作,难保不会从山东征发民夫。不过仔细思忖后,朱瞻基仍笃定地答道:“应该不会了!现鞑靼已经上表臣服,塞外再无战事,无须征发民工。山陵修建也已近大半,完事后便无须再征。要说将来还要额外用到山东百姓的大事,就只有营建北京,不过这最快也是几年后的事了。而且会通河一打通,届时湖广的巨木、苏州的金砖、太湖的花石、江西的陶瓷,都可以直接从水路运抵北京,山东百姓不需再因此受累!”

这回答有鼻子有眼,唐赛儿虽不懂朝廷大政,但听着也觉得有理,遂点点头道:“这样的话,这河倒也修得!”

朱瞻基微微一笑,本来他无须向唐赛儿解释什么。但不知为何,他非常希望自己的见解能得到对方的认同。听了唐赛儿这话,朱瞻基叹道:“不料姐姐竟有一副忧国忧民的仁义心肠,倒真与戏里的穆桂英、梁红玉一般!”

“俺哪能和穆桂英、梁红玉相比!”唐赛儿脸一红,又正色道,“俺只是看不惯官府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皇帝也是爹生娘养,凭什么他就吃香喝辣,俺们就得做牛做马?”

几番接触下来,朱瞻基觉得唐赛儿虽然有时候言语尖利了些,但都是为百姓着想。这种心肠和见识放到一个女流,尤其是仅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少女身上,确实是极为罕见,他对此也颇为欣赏。但是,她对朝廷的不满也未免太重了些,这让朱瞻基颇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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