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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飞扬跋扈受非议 巩固宗藩获赏识(第2页)

众人一时没了主张,但都不肯离去,守门的护卫乘机道:“大家在这里闹有什么用?如今能挽留袁总理的恐怕只有国王,国王挽留袁总理,他在李中堂那才说得过去。”

“对对,咱们到宫门请愿去,请国王发话。”众人应声附和,旋即散去。

到了下午,领相沈舜泽来见袁世凯,见面就道:“国王听说总理要走,非常不安,汉城百姓也是百计挽留,总理难道非走不可?”

袁世凯自然表示非走不可的意思,并拿出一封新电报,果然是李鸿章再次催问密函事件,令他安排好手头要务,尽快起行。

“殿下的意思,袁总理还是不要走,让我问一声,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走,朝鲜无不答应。”

“中堂召我,就是为密函事件。殿下此前曾经答应三条,如果这三条都能答应,我对中堂便有个交代,或许可以不必亟亟于行。”

“好,我回去立即回奏殿下,估计应当没有问题。”

沈舜泽要走,袁世凯伸手拦道:“领相且慢。朝鲜的申叙文必须加盖国王印,而且须派专人到京津去面禀。”随后拿出李鸿章转发给他的懿旨。

沈舜泽问道:“袁总理以为,何人做这个专使合适。”

“当然是外衙门的人合适,如果殿下能够让云养复值,他辛苦一趟最好。”

第二天就有了回话,国王已完全同意三条意见,但赴京津的专使人选却不是金允植,而是徐相雨,理由是金允植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这是摆在桌面上的理由,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金允植是铁杆事大党,李熙信不过。袁世凯不好反驳,只好默认,但要求把申叙文拿来他看。

徐相雨打发人把申叙文送来,这是以朝鲜国王名义的咨文,第一句是:“朝鲜国王为咨会事:照得鄙邦服事天朝二百余年,恪守侯度,罔有闲言。”开篇既承认是大清的属国,袁世凯比较满意。接下来简叙密函事件交涉经过,要表达的意思是俄使不承认收到密函,朝鲜也没有追查到密函的伪造者。这几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承认有这份密函。袁世凯想修改一番,但的确无可修改,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他总不能在咨文中说出是闵泳翊给他密函底稿吧?

接下来表白对天朝的感恩之情,“窃念鄙邦世蒙天朝恩庇,复载高厚,山海崇深。至如近年以来,尤被恩造,鄙邦宗社几危复安者数矣。东土含生之伦,虽无知妇孺,无不攒手祝天,北望归依,如婴儿之仰父母也。试想天朝之于鄙邦,有何求之不应,何难之不救,何愿之不遂”,然后说明对密函事件的最后处理办法,“刻已饬令外署照会各国公使,前后如有此等不明文凭,并无外署盖印,均作废纸”。

咨文一式三份,分别咨会总署、礼部及北洋通商大臣衙门。

徐相雨与副使李应浚一行于公历九月十六日到达天津,当天即投文于北洋通商衙门。李鸿章传出话来,一路劳顿,暂且入驿馆休息,次日会见。

因为闵泳翊半途而逃,李鸿章知道密函事件没有确证,只能不了了之,但朝鲜希图亲俄自立却是事实,他必须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朝鲜君臣,所以客套之后的问话相当不客气:“这回如何做出这等事来,究竟大臣中是哪些人参与预谋,你任外署,不得诿为不知,请以实相告。”

徐相雨不卑不亢地回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不但国王不知,大臣百官也没有人知道。俯询之下,不敢妄对。”

高手过招,一试便知高低,李鸿章知道徐相雨此人不简单,不过不能由他一句话就推脱得干干净净,炯炯的目光盯着他道:“你不敢说,不过是惧祸罢了。若说百官不知,无人能信。国王也明明知道,事后矢口否认,所以你就更不能说了。究竟是谁出的主意,你当直陈,我还有办法可以弥缝。”

徐相雨回道:“我为人臣子,哪能因惧祸而不实言?但也不能以无为有,实在是万无此事。”

“朝鲜诸臣贤而明者畏祸,愚而暗者乱出主意。若不惧祸,何不直言极谏于事未发前?这件事情,不能你说没有就没有。实话对你说,我已有确据。”

但徐相雨并未被李鸿章的大话吓住,而是咄咄逼人道:“鄙邦无可悔者,原无此事。钧教确据二字,实所不晓,请中堂明示。”

这无疑将了李鸿章一军。不过,李鸿章与各国外交人员打交道二十余年,号称中国最会办外交的人,自然不会浪得虚名,他冷笑一声道:“朝鲜国王受小人蒙蔽,欲借外国以制中朝,何其梦梦!你放眼看看,究竟有何国敢于挟制中国?我有确据,暂不宣示,且察看你国君臣此后如何行事。论天理、国法、人情,壬午、甲申之事,必应感激图报大皇帝之恩庇,如果行此理外之事天必灭之。无如一班昏聩自取灭亡,幸早发觉忏悔,不然危矣!”

然而,徐相雨仍然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向李鸿章说明国王如何震惊,如何追查,总之一句话,决不认账,而且反问李鸿章:“中邦连陆,俄国隔海,求其庇护,有其理乎?”

“听说朝鲜有背华之议,我本欲提水陆数万东下问罪,后袁道电称朝鲜君臣有悔意,俄使又不认此事,这才罢兵。不过,金嘉镇等四人罪在不赦,勿再放还。”

然而徐相雨对此四人的罪名也不肯承认:“此四人罪名未明,因此有发配之议。俄使闻之,也说此四人无罪,谁肯服之?”

“朝鲜自办内政,与俄使何干,他又凭什么说四人无罪?”李鸿章自知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说服徐相雨,只好以劝诫的语气让他回去后转告国王,亲贤臣、远小人,惩前毖后,勿再受小人蛊惑。徐相雨作为外衙门官员,更应匡正国王之失,勿生叛华之念。徐相雨不再争辩,看上去是一副受教的神情。

端茶送客后,陪同李鸿章会见的周馥说道:“中堂,看徐相雨如此坚持,莫非密函真的有异?”

“徐相雨此人不简单,反应敏捷,不卑不亢,真人才也。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李鸿章向来爱才,尤其是外交人才,不过他叹了口气,话题又回到密函上,“此人受朝鲜国王及王妃信任,真是袁慰廷的一大劲敌。如果密函有异,也只有闵泳翊能说得清,如今他不肯前来,看来要成一桩悬案。”

“如果说闵泳翊做手脚也能解释得通,那就是他想借大清之手除掉亲俄派,不然他为什么不肯前来作证。”周馥还是很疑惑。

“他为人臣,密通举报,自觉对不住李熙,不肯前来也说得过去。现在且不必去追究密函真假,他想除掉亲俄派,反正对我们来说有益无害。袁慰廷借此事端也算给了朝鲜君臣一个教训,也无失策之处。”

周馥为人谨慎,虑事周密,对袁世凯没有确证的情况下就有废立之议大不以为然。

李鸿章却不这样认为:“兰溪,处在群狼环伺朝鲜的境地,非有袁慰廷的手段不可。朝鲜屡生异心,我又鞭长莫及,只有靠驻扎朝鲜人手得力。袁慰廷年轻气盛,露才扬己,有时候又太过急躁,比如前次他来电,说俄国人可能派军舰到仁川,现在看完全是他的猜测,幸亏我没派兵去。这是他的短处,终归还是太年轻。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再老成稳重些就好了。但他处事果断,手腕灵活,机巧百出,是一把办事的好手,好好**,是个难得的人才。试想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就应付不了。”

李鸿章一语中的,周馥不能不佩服,想想朝鲜局面,又的确非袁世凯不可。周馥自思处于袁世凯的位置,恐怕也没有那样的手段。因此对李鸿章说道:“中堂知道袁慰廷的难处,百般庇护,可是外人恐怕就不会那么认为了。”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局外人看事太易,站着说话不腰疼,只顾大发议论,全然不顾当事者的艰难。”

李鸿章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不知徐相雨到京中后都说了些什么,京中关于袁世凯在朝鲜飞扬跋扈的传闻很多。有的人是不明就里,自以为仗义执言;有的人则是因为看不惯李鸿章,顺带着也看不惯袁世凯。更严重的是醇亲王受浮议的影响,也对袁世凯有了看法,亲自给李鸿章写信来:

中堂阁下:

来函屡接,时局萦怀。朝经此一震,或可潜消异志,袁守精于侦察,急于事功,却非通筹并计之道。较之老成硕画相去太远,似宜预储通品,为他日替人之务。继此朝再有事,希径函达总署,或邮递密折为祷。盖他事王尚能妄参末议,独朝事牵涉昰应,帘前面陈与同事集议,实有难处,在大才自不言而喻矣。昆明水操,慈意参用西法,斯渐推广,并请由贵处保送教习,以资训练。先此函达,续寄公牍。此泐,虔候勋祺。阅旋祈付丙。醇亲王泐。八月二十五日发。

来函虽短,但意思却至少有三个。一是要撤换袁世凯;二是他作为光绪皇帝生父的身份,正如李昰应与李熙的身份,因此涉朝政事商议起来多有不便;三是为昆明湖水操派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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