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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日公使推波助澜 开化党大开杀戒(第3页)

第二个方案是重金收买京畿道监司沈相薰,让他在僻静的白鹿洞亭子举行宴会,即席暗杀守旧派大臣。大家认为把希望寄托于收买的守旧派身上,太过冒险,如果收买不成,反而先把自己暴露了。

第三个方案是在庆祝邮政局正式开办的典礼上起事。大家觉得相比较而言这个方案比较可行,因为邮政局正式开办举行典礼不易引人怀疑,而请守旧派大臣出席他们也不好推托,正可一网打尽。一帮人又就这个方案,进行了详细的谋划。

下午,金玉均秘密潜往日本使馆,见到竹添进一郎道:“我等同志已经决意起事,我想听公使一句切实的话,贵国届时真的能支持我们的开化举措?”

“请金君勿再相疑,吾志亦如公一样坚决。”竹添拿出自己报给政府的两个方案让金玉均看,“金君看过这个报告,就知道我是真心实意支持贵国的开化大业。”

竹添进一郎向日本政府报告的甲案认为:“我日本因与中国政府政治路线各异,故到底不能期望亲睦,若不与中国一战以消除其虚慢心,则难有真实之交际。为此应实力支持开化党起事,朝鲜内乱一起,可应开化党之约入宫。如此则非我与中国开战,而是依朝鲜国王之依赖守卫王宫,击退刃向国王之中国兵,以此为名义并无不合之处。”

他提出的乙案是:“专以保持东洋和局为宗旨,不与中国生事,朝鲜任其自然之运。”

“公使是主张哪个方案?”

“当然是甲案。如今时势紧迫,如果任由事大党发展下去,金君诸同志势将陷入殊死之地,朝鲜永无开化独立之日。不过金君要设法拿到国王殿下的手诏,我出兵方可堂堂正正,让中国无话可说。”

金玉均点了点头:“这个好说,届时一定有国王的手诏。”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了吧?我从即时起,将参与你们的计划。”

金玉均的计划是,以庆祝邮政局正式开业为名,请各国使馆人员、各位大臣赴宴,在宴会期间派人放火,然后趁乱诛杀守旧大臣。”

竹添摇头道:“如果乱起来,混杂各国公使,如何行事?”

“公使有所不知,只要王宫起火,按照我国规制,四位营使必然要去调军队救火。他们四人一离开宴会厅,便可在中途诛杀。此四人一死,便除去了心头大患,其他文臣便如杀鸡般容易。”

朝鲜军队主要是前后左右四营,分别由闵泳翊、韩圭稷、尹泰骏、李祖渊四位营使任最高统领,如果四人被诛,则可由朴泳孝以国王驸马的名义调动军队,为己所用。那时候再把国王和王妃挟持起来,大事可成。

“不要挟持国王,让国王心甘情愿听我们的建议才是上策,所以,争取国王的信任非常重要。明天我将进宫一趟,送国王一份礼物。”

第二天上午,竹添进一郎进宫觐见李熙,赠给国王两条村田步枪和750粒子弹后道:“殿下,我奉日本政府之训令,向您报告我国政府的一个重大决定,按照《济物浦条约》贵国尚未偿还的四十万日元赔款,我国政府已经全部豁免,用于支持贵国的开化变革。”

李熙接过村田步枪爱不释手,称赞道:“早闻村田步枪其名,今日一见,可称为重宝。”

竹添又向李熙介绍日本的明治维新成就,让李熙确信日本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如今中法战争中国一再失利,李鸿章独木难支,中国必将从此衰亡。如果中日一战,中国必败无疑,万望朝鲜切勿卷入战争,严守中立。一旦朝鲜有事,只要国王请求,日本必尽保护之责。”

李熙虽然高兴,但并未忘形,警觉地问道:“难道贵国要与中国在我国都城交战?战端一开,无论谁胜谁负,对朝鲜百姓而言,带来的都将是灾难。”

竹添连忙否认:“绝无此意。我是说,万一朝鲜遇到特殊情况,需要帮助之时,请殿下想到日本的友好之意,只要殿下开口,日本必竭尽全力给予帮助。”

李熙应付道:“遇到困难,朝鲜当设法自己解决,尽量不麻烦到贵国才好。如果万一需要帮助,当然会向公使请求。”

袁世凯在朝鲜朋友众多,对开化党与驻日公使频繁联系以及国王态度的变化十分清楚,他预感到事情不妙,觉得有必要提醒北洋关注朝鲜的新动向。

按正常情况,袁世凯有所建言首先应当报给吴长庆,是否向上面报告则由吴长庆决定。按这个常规来行文,如果吴长庆不以为然,袁世凯的敏锐发现便无从上达李鸿章耳中;即便吴长庆转报李鸿章,那也将变成吴长庆的报告,连袁世凯的名字也未必能出现在呈文中。如果袁世凯直接密报李鸿章,这便是官场中最忌讳的越级行文,轻则惹上级不高兴,重则受排挤丢顶戴。袁世凯对此中利害不能不知,可他最后决定还是越过吴长庆,直接上书李鸿章。

袁世凯决定如此行事,并非鲁莽,而是经过反复权衡,促使他最后下定决心的是吴长庆越来越严重的病情。据可靠消息,吴长庆的病已是华佗束手。而一旦吴长庆病逝,那么庆军将难免发生一系列人事变更。那时候一切都将由李鸿章来做主,他与吴长庆关系本来就淡,说不定会对庆军来一番改造,袁世凯营务处总办的位子能不能坐得下去,实在很难说。此时让袁世凯三个字在李鸿章脑海中留下个印象,至关重要,如果再给他留下一个能干的印象,则是求之不得。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袁世凯运笔如飞,一气呵成,次日誊清后即刻派人送往仁川,交由轮船招商局的轮船带往天津。

李鸿章收到袁世凯的密函,已是五天后。袁世凯三个字早在他脑子中有印象,但仅限于他是袁保龄的侄子、吴长庆十分关照而已。看过这封密函,他则是暗中赞赏。他说过不与吴长庆争夺人才,却不反对别人帐下的俊才主动向他靠拢。他把密函递给周馥道:“兰溪你看,袁子久的侄子上了封密函。”

周馥接过来,仔细过目:

朝鲜君臣为日人播弄,执迷不悟,每浸润于王,王亦深被其惑,欲离中国,更思他图。探其本源,由法人有事,料中国兵力难分,不唯不能加兵朝鲜,更不能启衅日人,乘此时机,引强邻自卫,即可称雄自主,并驾齐驱,不受制中国,并不俯首他人。此等意见,举国之有权势者,半皆如是。独金允植、尹泰骏、闵泳翊意见稍歧,大拂王意,渐疏远。似此情形,窃虑三数年后,形迹必彰。

朝鲜屏藩中国,实为门户关键,他族逼处,殊堪隐忧。该国王执拗任性,日事嬉游,见异思迁,朝令夕改。近明受人愚弄,似已深信不疑,如不设法杜其骛外之心,异日之患,实非浅显。卑职谬膺重任,日思维系,不避艰险,竭力图维。自中法兵端既开,朝鲜人心渐歧,举止渐异;虽百计诱导,似格格难入。日夕焦灼,寝食俱废,大局所关,不敢壅于宪听。近闻福州台湾同时告警,东洋讹传最多,韩人不久必又有新闻。鬼蜮之谋,益难设想。外署虽与日人不睦,而王之左右,咸用日谋。又闻竹添回国带兵换防,八九日内必到。嗣有所闻,再当密禀。

周馥看完了密函道:“中堂,朝鲜这些新动向,陈茇南好像从来没有报告过,不知袁慰廷是否言过其实。”

“他反映的是实情,他的判断也相当准确。日本人必定借中法战事而狡谋,原本也在意料之中。陈茇南专事与朝鲜交涉,似乎还不及袁世凯看得明白。”陈茇南就是驻朝鲜的商务总办陈树棠,他名为商务总办,其实更重要的是负责与朝鲜的外交。他精于商务,但在巧使手段、笼络人心方面却远远不及袁世凯,对朝鲜局势及朝野的实情,不及袁世凯掌握的详细,而且又没有袁世凯的天生敏感,因此见事迟,行动也总慢半拍。

“袁世凯是个聪明人,除了报告朝鲜局势,还在为自己表功。”李鸿章接过袁世凯的密函,选读其中的几句给周馥听,“卑职谬膺重任,日思维系,不避艰险,竭力图维……虽百计诱导,似格格难入。日夕焦灼,寝食俱废……兰溪你说,袁世凯不过是庆军营务处总办,只操心驻军的事就够了,外交上的事情何劳他费神,又何须他‘日夕焦灼,寝食俱废’!他的手是不是伸得过长了?不过,就我这北洋大臣来说,很喜欢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及时报告,我还真不知道朝鲜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周馥笑了笑道:“能得中堂赞赏,是袁慰廷的造化,只是他在吴筱帅那里,恐怕更难做人了。”

“这话怎么说?”李鸿章问。

周馥兼着北洋海防营务处总办的差,对旅顺、金州的情形自然有密报。袁世凯在朝鲜跋扈专擅早被同僚在吴长庆那里大告特告,幸亏吴长庆看在死去的义兄分上一直庇护着。但袁世凯越过吴长庆直接上书李鸿章,虽仅是两三页纸的一封密函,若吴长庆知道,必定愤恨不已。

“袁世凯年纪轻轻就获膺大任,自然惹人嫉恨。我常说人无完人,求才不可苛求,袁世凯这种人,你要他像谦谦君子,肯定是缘木求鱼。我用人是用其所长,宁愿用有缺陷的人才,也不养四平八稳的庸才。”

两人又就人才难求问题发了一番议论,周馥最后又问:“中堂,应该如何答复袁慰廷?”

“八个字:不动声色,坚守镇定。中法战事已经把我弄得焦头烂额,和法国人谈判又谈不出个切实的结果来,此时我最担心的就是日本人趁机在朝鲜寻衅闹事,那时两面受敌,如何应付得过来!所以必须千方百计维持朝鲜的平稳,千万不要与日本人起冲突,待中法战事结束,再回过头来打理朝鲜。”

袁世凯有一封密函直接呈给李鸿章的事情,重病的吴长庆还是知道了。他把心腹幕僚张謇叫到病榻前问:“季直,提携袁世凯,我是不是做错了?”

张謇不忍吴长庆病中还自责,劝慰道:“大帅没有错,是袁某人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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