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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2 肇基北洋(第4页)

奏折还参劾袁世凯在天津以钦差大臣自居,在告示中频频使用“钦命督办军务处练兵大臣”的字样,这种提法是否曾经上奏皇帝,外间不得而知。同时,袁世凯拒绝接受北洋大臣、直隶总督王文韶的公文,不遵王文韶的调度。当袁世凯建造军营,强占民田后,天津商民曾经上告到王文韶那里,王文韶也曾多次提醒袁世凯,袁世凯不仅不听,还强词夺理。据说小站军营门外有卖菜的人与士兵发生口角,袁世凯听从一面之词,竟然将卖菜的给杀了……

光绪看完奏折,十分愤懑,提起朱笔批道:

前因天津新建陆军,特派袁世凯督练洋操,优给饷项,原冀壁垒一新,尽洗从前勇营习气。兹有人奏,袁世凯徒尚虚文,营私蚀饷,性情乖张,扰害一方。该员所练各军,饷项最巨,必应切实操练,饷不虚靡,方收实效。著荣禄驰赴天津,将该员督练洋操一切情形,详细查明,能否得力?断不准徒饰外观,毫无实际。其被参各节,是否属实,一并秉公查实具奏。原折著抄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

荣禄与袁世凯,一个前脚离京,一个后脚进京。袁世凯进京,是要向督办军务处汇报练兵情况,并请尽快增拨经费。他到京后还是住在嵩云草堂,立即打发人持他的名帖去约徐世昌晚上在广和居小聚。

徐世昌如约前来,一见面就道:“四弟应该先打封电报,我做东才是。”

“大哥盛情我领了,我手头方便些,自然我来做东,大哥不必耿耿于怀。”袁世凯体谅徐世昌的难处,因此总是安排好了才让他赴约。

袁世凯谈起自己练兵的成绩,兴致勃勃,意气风发。徐世昌好像有心事,只是不好打断,静听袁世凯侃侃而谈。等袁世凯谈到这次进京的目的,徐世昌才道:“四弟此时来,大概正好不合适。”

“怎么了?”袁世凯疑惑地问,“我先请大哥来,也是请大哥帮忙参谋。”

“荣中堂不在京中。”徐世昌说道。

“荣中堂?荣大人升协办了?”袁世凯惊喜地问。

“这是前天的事情,邸报恐怕还未到地方。荣中堂真是双喜临门,先是升兵部尚书,又因为筱山中堂告老,因此得了协办。”徐世昌回道。

筱山中堂是指额勒和布,筱山是他的字。自光绪十年因中法战事不力,慈禧把颇有能力的恭亲王为首的军机全班撤换,额勒和布得以入值军机,随后晋协办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仅居李鸿章之后。他时年八十三岁,去冬几乎一命呜呼,因此奏讫告老。他空出来的武英殿大学士,由宗室文渊阁大学士麟书递补,下面依次递补,就空出来了个协办,结果,大家都看好的翁同龢并未得补协办,而是由资历稍欠的荣禄占了先。

“那边还是一言九鼎。”徐世昌指指颐和园的方向,自然是指慈禧。荣禄是慈禧的亲信,翁同龢是光绪最倚重的师傅,亲信升协办,师傅干瞪眼,足以证明太后还是“一言九鼎”。另外,众人骂够了李鸿章,回头来反思甲午之败,觉得翁同龢也有愧职守,尤其是复出后的恭亲王奕訢对翁同龢主战极不以为然,曾说甲午主战是“聚九州之铁,难铸此恨”。翁同龢不得协办,乍听是意料之外,细想则是意料之中。

“那真得好好给荣中堂贺贺。荣中堂刚升协办就去天津,所为者何?”

“大家都不清楚,不过显然此行不是泛泛。刚升兵部而赴津门,想必与军务有关。”

“莫不是去巡视新军?那也应该提前谕知,好好准备……”袁世凯立即领会,但话未说完已感到不妙,惊惶地住了口。既然没有通知,可见是不想让有所准备。

“四弟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据徐世昌说,半个月前,御史彭述奏劾各营近来有军官层层盘剥,克扣军饷,光绪震怒,下旨告诫各地督抚将军,“如再有借端苛派等弊,或经纠参,或被告发,定即严行惩办,决不宽贷”。此时荣禄却突然去天津,不能不让人疑心,是否天津练兵大员受到密折参劾。天津练兵的大员,除了直隶总督王文韶,还有直隶提督聂士成,他也在编练淮军旧部,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天津小站的新建陆军。

袁世凯脸色不免大变,徐世昌安慰道:“这只是猜测,四弟不必太过虑。”

“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我必须立即回小站。”袁世凯摆手道。

“最关键的是,四弟的新建陆军训练成效应当彰显出来,并让荣中堂看到。俗话说一俊遮百丑,现在朝野上下都希望能练出精锐之师,只要小站的新建陆军卓有成效,就是有人参劾,荣中堂也必定设法周全。”徐世昌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荣中堂是带兵的出身,会看热闹,更会看门道。必得好好准备。”

能来得及准备的,只能是在“热闹”上下功夫,首要的就是新军面貌。当天晚上,袁世凯拟了一份电报发给在小站主持军务的姜桂题,一是赶紧把营、队、哨旗帜连夜做好,配发各营;二是没有换领曼利夏枪的马上换领;三是赶紧熟习操枪问答、操炮问答;四是各营赶紧核准点名册,不得临时冒充。几个人又讨论了几项事情,由阮忠枢一一记录备忘,等安排妥当,已经有鸡鸣声了。

第二天一早,袁世凯一行匆匆出城赶往通州,再换乘小火轮直下天津。一回到天津,连夜召集各营统带及营务处人员开会,分派迎接荣禄的相关事宜。因为荣禄到底来不来小站,是明察还是暗访根本无从知道,因此准备起来颇费周折。王士珍出主意道:“荣中堂来,除了常规的准备外,最好能有一样绝活,能让他感到闻所未闻,才能显出我小站练兵的非同寻常。”

王士珍回道:“工程营新到了一批架桥装备,桥桩是铁管制成,桥面是洋帆布制作,全是从德国购来的。这种桥在国外已不新鲜,但在国内却是闻所未闻,当年在武备学堂学习也只是在洋教材中看到过,见到实物,我也是第一次。如果能在荣中棠面前搭起这样一架桥,那定能获得赞赏。”

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工程营还没有正式成立,实在没有把握。工程营负责造桥梁、筑垒台、平道路、制地雷、设电线、修枪械,还要绘地图、搞测量、学化学,是新技术最多最杂的营伍,无论士兵还是统领,都不是一般人员所能胜任,因此到目前只挑选出了二百余人,编成一哨,让德国教习暂时管带,目前所习也只是挖地垒、平道路等技术要求不太高的项目。袁世凯又问:“聘清,你有没有把握架起来?”

“有没有把握实在不敢说满话,只能先试试。如果能成,到时候就在荣中堂面前露一手,如果不行,大不了不显摆。”王士珍又看一眼段祺瑞说,“芝泉到德国留过洋,大约见识过,到时候帮帮忙吧。”

段祺瑞回道:“我在德国的时候的确见过,并且还从上面走过。这种桥属临时桥梁,好处是便捷,大约两三个钟头就能架起来;缺点是不够牢固,只能步兵单人快速通过,辎重是不能运的。”

“只要能过人就行,辎重当然不必非从这里过。芝泉,你炮营那边也是重头戏,再兼顾一下造桥的事。”最后袁世凯一锤定音。

当天夜里,王士珍就找到工程营的哨官,亲自到库房里,掌着西洋煤气灯,把那一批架桥用的钢管、帆布等物件搬到空地里。好在德国人办事仔细,里面有说明书,所有的物件都编号登记。天一亮,就督率工兵营的士兵按照说明书试架桥梁。忙了一整天,总算能够在平地里扎起来。但要到水里扎,却又无把握。因此第二天一早就到小站南的减河上去试,试了一天,到了晚上桥总算扎了起来。袁世凯亲自带着护勇从上前走了个来回,脚下有些绵软,没有踩在实地上踏实,但总算可以顺利行走。袁世凯吩咐王士珍连夜把桥拆掉,至于什么时候扎,等命令好了。“既然要给荣中堂一个惊喜,当然不能提前扎好。”他向有些困惑的王士珍解释。

因为没有接到荣禄要到小站的正式公文,因此袁世凯只能故作不知,只派出两批人分别去侦察,一批在海河边上,观察水上来往船只;另一批在陆路,观察往来车马。两批人马都没有报告,袁世凯却接到荣禄派出的快骑通报,钦命查办事件协办大学士、兵部尚书荣禄已经在咸水沽登岸,正向小站方向前来。咸水沽离小站只有十五六里地,袁世凯立即带着各营统带,骑马前往迎接。出小站往北不到七八里地,就迎到了荣禄一行。也怪不得派出的人马没有传消息,荣禄一行实在是轻车简从。荣禄着便装,仿佛一个走亲戚的阔财主,他身边连护卫在内总共只有七八人,也都是便装打扮,丝毫没有出京大员的派头。

“卑职及各位统带盼中堂如望云霓。”袁世凯高声回答,各位统带一起给荣禄行礼。

荣禄又道:“我到小站只待一天,明天下午就返回天津。我要到营中转转,看看操,若有时间,也到镇上转转。”

这显然是要私访。袁世凯只作不知,回道:“一切听中堂吩咐。”

回到小站,已近午饭。吃过午饭后,荣禄小睡一觉,醒来后到演武场看操。他此时当然不再是便装,头上是红宝石一品顶戴,身上是一品文官仙鹤补服,胸前是一串价值不菲的翡翠、蜜蜡搭配的朝珠。跟在他身后的是兵部郎中陈夔龙,着五品顶戴。荣禄身材颀长,丰姿俊逸,有美男子之称。年近四十岁的陈夔龙也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一主一从,令人注目。

袁世凯侧身带路,引导荣禄登上检阅台,但见空阔的演武场上空无一人。突然,十几柄洋号同时吹响,嘀嘀嗒嗒,十分响亮悦耳。刚才还是一片安静的军营,突然脚步声如雷贯耳,步兵、骑兵、炮兵从各自的营房中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演武场集中,数千人浩浩****,但秩序井然。督操营务处总办王士珍站在队列前面,先步兵、后炮兵、最后是骑兵各统带按次序前来报告出操人数。汇报完毕,彼此行西式军礼,王士珍高喊一声“归队”,报告的人立正、转身、小跑归队。等报告完毕,王士珍跨到检阅台前,向荣禄敬军礼,报告出操人数,请假多少人,公差多少人,请荣禄检阅。七千五百人的新建陆军,只有八十余人因病假或公差未出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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