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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任总理再赴半岛 正名位软硬兼施(第1页)

第十一章 任总理再赴半岛 正名位软硬兼施

总办朝鲜各口商务委员陈树棠在办理商务问题时堪称一把好手,先后与朝鲜签订通商章程三项,在仁川、釜山、元山等通商口岸开辟了华商专用地界(类似租界),在朝经商中国商民由一百多人迅速增加到近千人,华商经济实力直逼先于中国进入朝鲜经商的日本人。

不过,陈树棠到朝鲜却不仅仅交涉商务,还要办理与朝鲜的外交,同时帮助朝鲜处理棘手问题。而在这一方面,他明显力不从心,尤其无法与袁世凯相比。甲申政变中,他对形势的掌握不及袁世凯及时准确,而在处理意见上与吴兆有、张光前一样没有袁世凯果决、刚毅。更让人嗤笑的是,他的家仆被日本使馆卫兵打死,他竟然连一句硬话也不敢说,而是拍电报给驻日公使徐承祖,问他像这种情形日本人会怎么处理。徐承祖对他的软弱很不满,发报给李鸿章要求兼任驻朝公使。

李鸿章派袁世凯送大院君归国,在写给朝鲜国王的信中盛赞袁世凯“才识英敏,少年老成,前在贵国捍卫有功,与政府气谊相投,情形均熟,可资指臂之助”。陈袁以代,在汉城已经不是秘密,甚至日本公使还直接派人询问陈树棠,袁世凯何时接办其职。

处境如此尴尬,陈树棠也自知难安其位,不如识趣求退。所以袁世凯尚未返回天津,他回国养病的请示就递到了李鸿章案头。这也正合李鸿章心意,但他却不能立即做出决断,他看一下袁世凯这趟差使到底办得如何,毕竟他太年轻,不能不慎之又慎。

袁世凯九月中旬回到天津,李鸿章立即接见,听他详述赴朝过程,这一听就是一个多时辰,期间频频点头,满脸是赞许的神色。尤其对袁世凯的《摘奸论》更是拍案赞赏:“慰廷,难得你有如此见识。回头把全文拿一份给我,我倒要仔细看看。”

袁世凯有备而来,从衣袋里取出抄录的《摘奸论》双手捧上道:“卑职怕里面有什么不合适的话,早就备了一份,请中堂训示。”

李鸿章戴上西洋老花镜,津津有味读了一遍后道:“贼娘的,弄得真不错。”

“贼娘的”是李鸿章的口头语,不满意时会脱口而出,那是骂人;此时则完全是赞赏的语气。

“不怕中堂骂,就怕中堂笑”,这是人所共知,被李鸿章骂一句“贼娘的”,那是受赏识的征兆,如果他客客气气,反而前途无望。袁世凯“被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鸿章主意已定,也不必再瞒:“慰廷,我打算派你去朝鲜接替陈茇南,他身体不好,已经请辞回国。我给你一个月的假,回家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

“谢中堂提携之恩。”袁世凯当即离座,跪地磕头。

李鸿章摆摆手道:“快给我滚起来,别弄这些虚礼,我也不要你谢,将来好好当差,替我打理好朝鲜,比哄个都强。”

“哄个”是合肥土话,相当于官话的“什么”。

“卑职一定竭尽驽钝,全力为中堂分忧。”袁世凯起身归座,复又站起来道,“卑职还有一请,请中堂示下。”

“你说,我能做的都无不可。”

“将来卑职赴朝履职,可否将名头改一改?”陈树棠在朝鲜的职务全称是“总办朝鲜各口商务委员”,凡事认真计较的各国公使,对陈树棠以商务委员身份兼办外交事务颇有微词。袁世凯的意思,应该将办理外交的意思加进去。

“朝鲜是中国的属邦,不同于西洋列国,当然不能像派驻各国的外交使臣身份一样。”李鸿章所说当然有道理,但各国驻朝使臣却认为与国际公法不合,既然是商务委员,就没有办理外交的权力。

“中堂所说当然是至理,但洋人抠字眼,咱们不妨也在文字上动动脑筋。”袁世凯依然相请。

“不用外交二字,那么交流、交往……交涉,对,就用交涉二字,可理解为办理外交,也包括帮办一切棘手事项。”李鸿章沉吟一会儿,敲着桌子,“好,这样就很好。就加上交涉二字,你的职务是总理朝鲜各**涉通商事宜。”

端茶送客后,李鸿章立即请文案主稿吴汝纶前来,交代他起草《派员接办朝鲜事务折》,事由是“奏为遴派干员接办朝鲜交涉通商事务,恭折仰祈圣鉴事”,原因是陈树棠“驻扎汉城,兼顾仁川口岸商务,往来照料,冒雨冲风,积受潮湿。上年王宫之变,警报纷传,衣不解带者弥月,严寒所逼,旧疾加增,四肢渐觉麻木。今夏雨水过多,湿热侵寻,入秋竟成瘫痪之象”。李鸿章的意见是:“臣查陈树棠奉派赴朝两载有余,办理通商尚无贻误,兹因积劳成疾,自应给假调治,另派干员接替。”要派的干员自然是袁世凯,简述袁世凯与朝鲜的渊源,特别说明朝鲜君臣殷殷慰留,“昨接朝王来函,亦敦请该员在彼襄助。若令前往接办,当能措置裕如”。接下来建议参照驻外大臣例,由总理衙门颁给袁世凯文凭,“该员袁世凯官秩较卑,历著劳绩,应如何加恩超擢衔阶之处,出自逾格慈施,以重体制而资震慑”。

超擢袁世凯,那是太后、皇上的权力,李鸿章当然不能直接要求,但他可以提建议。这就随之上一个密保片,由他亲自动笔。保荐官员,密折具保是最顶用的,像李鸿章这种身份,除非特殊情况,朝廷一般会采纳。所以这样的密保片,多少银子也未必买得动。李鸿章是办文案出身,提笔就来:

再,朝鲜变乱频仍,国家所以维持而救护之者不遗余力,朝王外虽感德,内则趋向不专,阴有择强自庇之意。倭兵甫撤,俄使旋来,微臣借箸代筹,几于智尽能索。然事关藩服,明知其不足与为善,而不能不力图补救,但能补救一分,即有一分之益。袁世凯足智多谋,与朝鲜外署廷臣素能联络,遇事冀可挽回匡正,今乘朝王函请,正可迎机而导,令其设法默为转移。

该员带队两次勘定朝乱,厥功甚伟。兹令出使属邦,尤须隆其位望,使之稍有威风,借资坐镇。该员系分省补用同知,拟请以知府分发,尽先即补,俟补缺后,以道员升用,并请赏加三品衔。第恐于部章未符,可否出自特恩,俾示优异。臣为镇抚属藩需才起见,理合附片密陈,伏乞圣鉴。谨奏。

李鸿章为袁世凯谋求的官职是先将眼下的五品同知提拔为从四品知府,而且补缺后接着升为正四品道员,并赏加三品衔,真正是连升三级。要知道,当时已经在官场混迹近二十年的袁保龄才是个二品衔的候补道,他的北洋海防营务处会办、旅顺港坞工程总办,是“差”而非“职”。

李鸿章的一折一片是九月二十一日递进宫,二十三日军机处即奉旨:

袁世凯著以知府分发,尽先即补,俟补缺后,以道员升用,并赏加三品衔。余著照所议办理。该衙门知道。钦此。

朝廷完全照准了李鸿章所请,周馥立即将这个喜讯电告袁保龄。袁保龄立即给李鸿章写信表达谢意,“两世受恩,一门戴德”。又立即写信给袁世凯指授机宜,让他从此以后用心揣摩朝廷和李鸿章的意图,提醒他上任后要办几件漂亮事,几件事办顺手,声望才能渐起。同时告诫他,擢太骤,任太隆,“临事要忠诚,勿任权术;接物要谦和,勿露高兴”。

但依袁世凯的性情,如此大喜要他“勿露高兴”实在太难。他是呼朋引类惯了的人,如今他从一个五品同知一跃而为三品道,而且很快又要去朝鲜履职,所以庆贺兼饯行,饭局排得满满的,有时一晚上要赴两三局。但再忙,他也没忙得昏了头,有一件事必须有个了断。

这件事就是上海的沈玉兰。他早就与沈玉兰约定,等他发达了就明媒正娶。如今自己已经是三品候补道、驻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如果再不给沈玉兰一个说法,那就太说不过去。袁世凯的打算是把沈玉兰带到朝鲜去,但总不能说带走就带走,有一大堆麻烦必须料理清楚。一是沈玉兰青楼身份早晚是包不住的,家里人接受不接受这个“二奶奶”尚未可知。二是如果带她去朝鲜,必得有个结实的理由,不然把正室抛在家里说不过去。家务事并非袁世凯所长,他快刀斩乱麻的性情,用以处理盘根错节的家务往往行不通,越闹越拧的时候居多。不过,他有个能干的二姐袁让,可以帮他分忧。

袁世凯曾经向袁让透露过,他上海“有人”的事,但并未告诉她那个人出身青楼。他仔仔细细把两人结交的过程和盘向袁让托出,心里战战兢兢,只怕她说一句“纳青楼女子,袁家没这个规矩”,那可就要大费周折了。可是没想到袁让非常果决明快:“她也真不容易,一咬牙就下得了决心,从此为你独守空房,光这一条,你就该敬她。”

“敬不敬不说,我只怕二姐嫌弃她的身份,不肯帮我的忙。”袁让没过门丈夫就死了,她是抱着牌位入的夫家,是当地有名的节妇。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刚烈性情,如何能够容得下一个青楼女子?所以袁世凯有此担心。

袁让叹息一声道:“女人独守空房的苦楚,你们男人何曾知道?她是她,我是我,我又何必嫌弃人家?只要你喜欢就成。”

这一关轻松过去,那接下来谈如何告诉嗣母让她能接受这个“二奶奶”呢?袁让自告奋勇道:“你放心好了,娘那里包在我身上。”

袁世凯笑嘻嘻道:“那就谢谢二姐了。为什么要带她去朝鲜而不带克定他娘,也得预先想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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