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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敢冒险日本侵台 太荒唐皇上微行(第3页)

虽然恭亲王没有责备,但毛昶熙心里后悔了,去年对柳原前光说什么生番属化外之民,出兵不出兵概由日本自裁,实在是失策。但他还有些不相信,说道:“英国人的消息未必准确,依臣看不如先给日本外务大臣发个函,表示抗议。如果他们并未出兵,这便算是个警告。如果他们已经出兵,这就算是个声讨。”

恭亲王也同意等有确切消息再定行止。李鸿章也得到消息,他给总理衙门来函,建议要事先筹维,不过他也认为日本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因为到目前为止,日本并未向大清递交战书。这么一拖,过了十多天,闽浙总督李鹤年报告日军已经入侵台湾,土著居民正在奋起反抗。听到消息,李鸿章气得破口大骂倭寇背信弃义,又恨自己竟然被日本人蒙蔽。他立即致函总理衙门,建议立即照会美国遵守国际公法,撤回帮助侵台的李仙得,严守商船不得雇给日本运兵:“计日本兵船无多,其谋当渐寝息,此为第一要义。”“对登岸之日本兵,一面理谕情谴,一面整队以待,庶隐然劲敌无隙可乘,此为第二要义。”

当时周馥正好前来向李鸿章报告永定河治理情况,李鸿章顺手把函稿递给他征求意见。周馥看罢便道:“中堂,小日本竟然也敢向大清挑战,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立即派兵去台湾,把他们统统赶下海去,还跟他费什么口舌!小日本自古就是势利小人,你强盛的时候他就来向你学习,你稍弱的时候他就敢来骚扰你,倭寇在前明的时候,就一直是东南沿海大患。现在他都欺负到咱头上来了,不用和他讲道理,他们也不可理谕。派兵到台湾,这才是最要紧的。”

李鸿章看周馥一副着急的样子便劝道:“兰溪,少安毋躁。当然要派兵,不过能不开战最好。现在俄国人占领了伊犁,阿古柏占领了整个新疆,左季高嚷着要收复新疆,英国人又在云南闹得不痛快。你想,沿海再起了战事,日本人把军舰开到天津来怎么办?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

“中堂!”周馥这次真急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固然不错,可是小日本正是看到我们不愿开战,他才得寸进尺!我们对英法等国不能轻易开战,对小日本也不敢应战的话,列国都会小看我们!中堂应该建议朝廷立即派人带兵去台湾,日本人已经杀我台湾百姓了,我们还要讲道理,还怎么讲?我只恨自己不是带兵的人,不然我就去台湾。”

李鸿章沉默了一会儿道:“兰溪的血性让人佩服。”

“中堂,我有没有血性关系不大,您可不一样。您是天下督抚之首,该拿出血性。中堂,您应当拿出当年千里船运赴上海的血性来。那时候您率不足一万淮军,打败了号称十万的长毛,那是何等令人热血沸腾!”

李鸿章一拍桌子道:“狗日的小日本,欺人也太甚。我想到一个人,船政大臣沈葆桢,他管着南洋水师,又熟悉新式轮船的管带,又是林文忠公(林则徐)的女婿,有胆识,敢担当,他去最合适。”

周馥又建议道:“中堂还应该派出淮军健儿赴台。咱淮军打了七八年的仗,都是和自己人打,这回小日本跑到家门口来了,您应该让淮军健儿去打一仗,那才更加扬眉吐气。”

“好,这一条我也听你的。等朝廷征调淮军的时候,我立马派人乘轮船去台湾。”

李鸿章的建议恭亲王几乎全部采纳,四月二十六日,朝廷任命沈葆桢为钦差办理台湾等处海防兼理各国事务大臣,迅速赴台巡视。沈葆桢果然是有血性的男子汉,他认为台湾土著不可能战胜日本军队,中日一战很难避免,必须立足于战,而且不要怕背负开战的责任:“此时,以挞伐之威,并不得谓衅开自我。”

稍作准备后,沈葆桢带兵三千与福建布政使潘蔚从马尾港起航,三天后到达台湾,立即与当地官民了解情况,他发现被侵略的土著居民并未被日本征服,仍然在坚持斗争。日本军队因为水土不服,非战斗减员很多。根据这些情况,沈葆桢提出了理喻、设防和抚番并举的策略。他一面调兵遣将,加强军事部署,一面由福建布政使潘蔚和台湾道夏献纶向土著各社发布告示——

本使奉圣旨渡台前来,帮钦差沈大臣办理此事。查牡丹社生番杀害琉球国人,固属凶恶;然该处系大清管辖,应由大清按律办理,以符条约。本司现会同本道乘坐轮船亲往琅桥,面见日本带兵官西乡中将,断不任其再及他社。为此示谕番社人等,务安本业,本司、道当设法保护,自不听其越及各社。

潘蔚又派县丞周有基、千总郭占鳌进入高山族各社,宣传朝廷反对日本人侵略、保护台湾居民的方针,并带着二十五社头人亲自去见沈葆桢,出具切结,表示以后遇有遭难船只,永远保护,不敢戕害。沈葆桢赠给他们银牌、衣服,告诉他们朝廷派兵前来就是为保护台湾百姓。

沈葆桢又亲自起草公文,让潘蔚、夏献纶、洋员日意格和斯恭塞格一行四人去琅桥,面交侵略台湾的日军头目西乡从道。在公文中,沈葆桢提醒西乡从道惩办高山人杀害琉球人一事,“乃大清分内应为之事,不当转烦他国劳师糜饷而来”,表明该事件纯属内政,不容别国干涉;日本“以船载兵,由不通商之琅桥登岸的侵略行动,已引起台湾人民的不安,西方各国皆以为骇人听闻,日本此行失道无助;日本人师出无名,琉球人是被牡丹社人所杀,而日本商人却被埤南社所救,如今日本人却波及无辜各社,可知意不在复仇,而在侵略我台湾,大清版图尺寸不敢以与人,本使将不惜牺牲以护卫”。

潘蔚等人递交沈葆桢的公文后,与西乡从道举行多次谈判,西乡从道根本不予答复,只是说“本都督之行动,一切听从日本朝廷之示”。连谈五天,毫无结果,潘蔚终于忍不住,对西乡从道道:“该处系大清所属,应由大清派兵办理,阁下应当带兵回日本!”

西乡从道狡辩道:“生番之地本来就不是中国版图,本都督此行与贵国毫无关系。”

“台湾全岛都是大清版图,你带兵到台湾来,凭什么说与大清无关?”

“本国外务官员曾得到贵国总理衙门大臣明示,生番乃化外之民,出兵与否概由大日本自裁。”西乡从道拿出一份纪要。

“生番就是大清百姓,所谓化外之民不过是指其未受教化风俗野蛮。是不是大清国土,也不是某个大臣一句话就可以做主。”潘蔚据理反驳。他随身带了一本《台湾府志》,翻开指给西乡从道看,“牡丹社等生番都系大清版图,载在志书,岁完番饷,可以为凭。大清版图甚广,如湖南之瑶、贵州之苗、四川云南之彝,都与台湾生番相似,难道说这些地方也都不是大清的国土?”

“生番野蛮,杀害我国民,贵国无力教化,我国自然要管,不然以后还会再出同等事件。”西乡从道见状,便转移了话题。

潘蔚又道:“钦差大臣已经与各社立约,永远不剽杀,阁下如果不信,我可立即派人将具结取来。”

“你们没到之前,我们已与各番社商议明白,贵国可不必管。”

西乡从道如此卑鄙无耻,蛮不讲理,潘蔚拍案而起道:“大清有志书为凭,你却无视事实,胡说生番各社非我所管,这是何道理?譬如你们的长崎,我硬说非贵国辖境,难道也有道理吗?”

“有无道理我不与你讲,”西乡从道一副无赖的神情,“本国为被害国民寻公道,已经花费了两百多万,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让我退兵。”

潘蔚冷笑道:“我们又没请你来,你们擅自兴兵前来,大清没有给补贴的道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国已经添兵两万,还有新购两只钢甲巨舰,不日即到。”

潘蔚一行回到安平,向沈葆桢禀告谈判的经过。沈葆桢怒道:“倭奴看来是铁了心要开仗,口舌之争无用,必须加紧备战。”

潘蔚分析形势道:“听说倭寇在台湾有六七千人,兵舰已经有十几艘。可是我们带来的人加上台湾两营,总共不到四千人,而且整个台湾竟然没有一门火炮,形同无防。”

“你说得不错,的确是形同无防,我要上奏朝廷立即增兵。你也不要听西乡胡吹,他日本有十几条兵舰,我们也不是没有。”沈葆桢怕众人有畏敌情绪,对双方兵力做个分析,“船政局已造成军舰十一艘,江南制造局也有五艘建成。另外,福建、广东已购买海东云、长胜、安澜、镇涛、镇海、澄清、绥靖、飞龙、澄波等军舰,我们总数有二十多艘,难道怕他十几条?淮军惯使洋枪洋炮,中堂早就有信给我,如果需要,他就派最精锐的淮军来守台湾。”

“对,大清只有淮军可称精锐,大人得赶快请援。”潘蔚闻言立即附和。

“那是自然。我要上奏朝廷赶紧购买铁甲舰,我已经给船政局去信,让他们赶造兵船,多造一船,就多收一船之效。还要从大陆运西式火炮前来,先在安平海口建筑炮台。不过缓不济急,在援兵未到之前,应当发动台湾百姓帮助官军,当年林文忠公在广州戒烟,当时也是无兵可用。他认为民心可用,召集渔民和团勇,声势何其浩大,真是令英国人闻风丧胆。我看台湾渔民也是惯习风涛,就是生番百姓,虽然没有像样的兵器,但他们地形熟,身手矫健,应当拊循激励,同仇敌忾。官民同命,草木皆兵,全台便屹若长城。”

沈葆桢的求援折到京时,却没人顾得上来处理,因为朝廷出了件令朝局震**的大事——恭亲王被罢去了一切差使。

这件事要从同治帝修圆明园说起。同治帝于同治十一年九月大婚,过了年就正式亲政,执掌政务。当然,大政还是恭亲王帮着他拿主意。两宫皇太后撤帘归政,慈安乐得清闲,但慈禧却有点闲得受不了。垂帘听政十年,有夜半被六百里加急叫醒的时候,有兵锋直指京师、势将崩溃的时候,但更多的是坐在帘后,听恭亲王侃侃而谈,哪里不合适、不称心,便可打断他,听他们诺诺连声,“谨遵慈谕”。就是看奏折,本是一件苦差事,在她也成了一件可享其乐的事情。因为朝野上下、军政人事,都可通过奏折一目了然。所以闲了没几天,她竟然有一天打发太监李莲英去拿奏折看。恭亲王立即心生警惕,如果她借阅奏折再行干政之实,则无疑形如垂帘。所以他让同治帝挑几件奏议到慈禧寝宫去面回,而不可让李莲英带走。慈禧也意识到再要奏折不合适,但人已经派出去,当然不好叫回。她也隐隐地希望儿子能让李莲英取回几份奏折,等李莲英回来说皇上要亲自过来请安时,她就知道算盘落空了。皇上一进来,她就说道:“亲了政,眼里就没你这个皇额娘了。”

“儿臣不敢。今天事情多,一早就见起,下朝后就立即过来了。”同治帝连忙跪下,把几件奏议回禀给慈禧。

慈禧旁敲侧击道:“政事要与你六叔多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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