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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魏楚相战皆无功 来历诡异陶朱公(第1页)

第二十章 魏楚相战皆无功 来历诡异陶朱公

周安王二年(公元前400年),秦简公死,由其长子即位,是为秦惠公。

嬴菌执掌朝政,一边为秦简公发丧,一边征发全国丁壮,沿秦、魏边境布防。同时,嬴菌多派使者,携带黄金宝物,与各戎族首领和好,又大开府库,救济国中贫民并免征赋税。朝中百官各升一级,因从军征战者,各升两级。对于从前因内乱被罚为奴隶的大臣之后,全都释放,由朝廷赐给铜钱,使其购买农具,开垦荒地。嬴菌的种种举措,使秦国上下相安,边境稳固,国中十分平静。吴起盼望的大乱,居然没有发生,使他准备好的进攻谋划落了一个空。

这期间,魏、赵、韩三国大军和楚、郑两国的大军继续对峙,不战不和。数十万大军在外,每日的消耗极大,对峙双方都觉承受不起,生出了退兵之念。郑国不仅要承受本国军卒的消耗,还要拿出牛羊美酒来随时犒劳楚军,府库所积几乎被花光了。郑国相国驷子阳一心想尽早结束双方的对峙,秘密派出使者求见魏文侯以及韩、赵的相国,许诺在楚国退兵后,一定归服魏、赵、韩三国。为了使楚国退兵,魏、韩、赵三国大军应尽早离开郑国。

魏文侯认为只要坚持对峙下去,楚国境内必会生出大乱,三国联军终究可以大获全胜。因此对于郑国的提议拒不接受。可是韩、赵两国却不愿继续与楚军对峙,尤其是赵国,借口北方的燕国有侵赵之意,一再劝魏文侯见好就收,退兵回国。魏文侯不可能单凭魏国之军与楚国对峙,只好忍痛答应退兵。

处于双方对峙中,谁先退兵,谁就会被看作败者。魏文侯岂肯让人看作了败者?虽然退兵,却并不向国中退回去,而是移师向东,宣称要绕开郑国,直接攻击楚国。楚悼王不明魏文侯的意图,以为魏文侯真的要直接攻击楚国,急忙移营堵截魏、赵、韩三国之军。魏文侯见到楚军的行军队列较乱,心生一计,有意露出怯战之态,引诱楚军逼近,然后突然向楚军发动了攻击。

双方又对峙了数十天,终于在乘丘爆发了战斗。楚悼王虽是仓促应战,却不慌乱,指挥得宜,令魏文侯占不到丝毫便宜。韩、赵两国军队虚张声势,并不尽力攻敌,魏文侯怕孤军深入,不敢全力进攻。

楚军离开郑国腹地,在军力上已不如敌军,不敢恋战,见敌军的攻击力不强,遂收束军卒,缓缓后退,魏、韩、赵三国之军也就顺势缓缓而攻。双方的喊杀声、鼓角声惊天动地,传出数十里外,但双方士卒却远隔一箭之地,别说见不到白刃格斗,就算以弩箭相射,也不能伤及敌方。八十余万人的一场大战,各自伤亡的士卒居然不过千余人,令观战的各国使者大为失望。各国的使者在心里都盼望着魏、赵、韩三国和楚国恶战一场,两败俱伤。

虽然双方都只受到了轻微的损失,但从表面上看,魏、赵、韩三国是在“进攻”,楚国是在“败退”,因此,魏、赵、韩三国算是打了胜仗,遂高奏得胜鼓乐,班师回国。楚悼王亦是宣称他获得了大胜——楚为救郑而来,敌军解围而退,自然是楚国“大胜”。魏文侯和楚悼王都各自在国都中大摆宴乐,庆贺胜利,赏赐有功将士。

吴起在西河不能进攻秦国,心中本已烦闷不安,待听到魏国“大胜”的消息后,心中更是郁结难消,似堵着一块巨石。他先传府中乐女在后堂歌舞,想以此来舒解心中的郁结,但那些娇媚的乐女,反倒又让他生出了一种难言的厌恶之意。吴起不待一曲听完,就将乐女们轰出了后堂,然后传令他最信任的三位门客尹仲、东郭狼、赵阳生来到后堂上。

尹仲是洛邑人,先世为周天子的大夫,到他这一代已衰落不堪,田地典卖殆尽,唯剩残屋数间。尹仲虽然家贫,却好学不倦,博览群书。尹仲对当时儒家、法家、兵家等派的文章俱熟记于心,尤精于周史官老聃创立的道家之学,并常常加以发挥解说。吴起是公认的兵家,但他对兵家之外的各派学说亦是极感兴趣,常和尹仲谈论各派学说,直到深夜,兀自不休。吴起不止一次对人说,尹仲不是他的门客,而是他的“师者”。

东郭狼是齐国人,是吴起在齐国时的“贫贱之交”。东郭狼出身于商贾世家,常年在列国间贸易,结交遍天下。列国间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赌徒侠客,乃至贩夫走卒,都与东郭狼熟识。东郭狼勇于任事,胆大心细,又能保守秘密,吴起的许多机密大事,都直接交给东郭狼去办理。吴起常对众人说,东郭狼不是他的门客,而是他的“朋友”。

赵阳生是赵国人,自称是赵国宗室的后代,极善兵法,对兵阵之事到了入迷的境地。吴起对赵阳生十分欣赏,常常让赵阳生代他训练军卒。而赵阳生也不负吴起的厚望,在军营一待就是日夜不休,一直将军卒训练到了吴起满意的地步,方才回到太守府内。吴起对军营中众将说道,将来能得吾兵法奥妙者,必是赵阳生。

吴起对礼法之事甚是随意,尹仲、东郭狼、赵阳生走进后堂,只是对吴起拱手一揖,算是行过拜见之礼,然后以年龄长幼,坐于席上。东郭狼年在四旬,坐于上首,尹仲年约三旬,位居其次,赵阳生才二十余岁,坐于末位。

“尹夫子,道家讲究无为,不知是否有兵战之论?”吴起对尹仲拱手施了一礼后,才问道。在太守府的众多门客中,尹仲最受吴起礼敬。吴起对旁人十分随意,对尹仲却不敢失了礼仪。他每次和尹仲谈论一番,就可得到许多收益,见识上也深了一层。

“道家自称其为‘众妙之门’,无为而无所不为,兵战之论,自然有之。”尹仲答道。

“请尹夫子详尽道来。”吴起大感兴趣地说着。

“道家贵乎以柔克刚,老子著有《道》《德》二经,共五千言,包罗万象,其中也有几章专论兵战之道。”尹仲徐徐说着。博学是他赖以立身扬名的法宝,他既以此炫耀,又不愿轻易示人,以致许多门客在吴起面前攻击他是“故弄玄虚,并无实学”。吴起听了众门客之语,只是一笑,仍然对尹仲礼敬有加。

“道家的兵战之法,在下很少听说,还望夫子教之。”赵阳生恭恭敬敬地对尹仲行着礼说道。吴起若痛恨一个人,赵阳生便对那人痛恨百倍。吴起若恭敬一个人,赵阳生一样对那人恭敬百倍。

听了赵阳生的话,尹仲很是得意,不觉向东郭狼看了一眼。在吴起的众多门客中,东郭狼最受众人敬重,从来没有人对吴起说过东郭狼的坏话。东郭狼对众门客非常亲近,常在一起饮酒赌博,直至通宵不眠。但对尹仲,东郭狼却十分冷淡,见了尹仲也不甚恭敬,几乎从不先向尹仲行礼,使尹仲心中很不舒服。

见尹仲的目光扫了过来,东郭狼只好抬手行了一礼,道:“请夫子教之。”尹仲被吴起尊之为“师”,向其请教时必先行礼。东郭狼作为门客,此时不得不向尹仲行上一礼。

尹仲这才清了清嗓子,不缓不急地说着:“老子在《德》经中言道,‘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也。’意思是说:善于为将者不轻易动武,善战的人不会被敌人激怒,常打胜仗的人不与敌人硬拼,善于用人者对贤才十分谦逊。如此,就是合于天道,就是古圣人也不能超过的德行。”

吴起听了,若有所思,道:“老子的这几句话,与兵法之道极为相合,甚是有理。”

“看来老子其人,亦是精于兵法。不知老子的《德》经中,还有多少兵战之论?”赵阳生问。

“老子的《德》经中其实处处含有兵法,明确谈及兵战之论者,也不止一章,老子在《德》经中言道,‘用兵有言曰:吾不敢为主,而为客;吾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扔无敌。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若,则哀者胜矣。’意思是说:兵家常言,我方不敢攻击敌方,先取守势;我方不愿前进一寸,而宁愿后退一尺。布阵像是没有布阵一样,拿着武器像是没有拿着武器一样,攻击敌方像是没有攻击一样,祸事大者,莫过于轻敌,轻敌就会丧失我道家之宝。因此在两军对垒、兵力相当的情势下,那处于守势,军心哀痛悲愤的一方,必能获得胜利。”尹仲答道。

“夫子说‘几丧吾宝’,这‘宝’又指什么?”吴起问道。

“老子曰:‘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此章的意思是说,天下人人都说我的道至大,至大到不能以任何事物来形容。正因为不能以任何事物来形容,我的道才成为至大。假若我可以用别的事物来形容,就不为至大,而是十分渺小。我永远珍惜和保持着这三件用以立身的法宝。它们一是‘慈’,二是‘俭’,三是‘不敢为天下先’。心中有‘慈’,其人必勇;行事崇‘俭’,所得必广;能做到‘不敢为天下先’,就能成为天下人的首领。如果舍去‘慈’,只论武勇;舍去‘俭’,只贪图其广;舍去退让,只求争先;那么其人必会灭亡。‘慈’之宝,用于战斗,必获大胜,用于防守,城池必固。天若使谁长久,必定让他心存‘慈’念。”尹仲带着炫耀之意,侃侃而谈。

“老子的这些言论,确有至理,但只适合衰弱之国以图自保,不合于进取之国。打仗固然要心存慈念,但只可对己之士卒慈,不可对敌之士卒慈。对敌慈,即是对己不慈也。攻敌灭国,耗费巨大,若一味求俭,势将无所作为。至于不敢为天下先,在此乱世更显其谬也。不敢为天下先,当年周室何能消灭商纣,王于天下?不敢为天下先,齐桓公何能倡议‘尊王攘夷’,成为五霸之首?不敢为天下先,魏、韩、赵三家何能瓜分晋室,名列诸侯?故道家之论,合于理而不合于时也。”吴起言辞锋利,神态上却甚是温和。

“是啊!道家之论,专以柔弱之道教人,说弱能胜强。其实自古以来就是强者为王,善争者胜。弱而不争,就只能坐等灭亡了。”赵阳生附和地说道。

“道家之论,有许多不诚之处。道家处处教人不争,教人谦逊。其文章中却处处有争,争说其道为天下至道,为‘众妙之门’,旁人之道俱是小道,不值一提。又夸其为天下至大,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形容,傲态毕露。人若沉溺道家之论中,必成无用之废人。”东郭狼说道。

“哈哈,东郭兄心直口快,虽是说得不甚中听,却也有其道理,尹夫子休要见怪啊!”吴起大笑着说道。

尹仲面红耳赤道:“吾并非道家,只是熟读道家之言耳。东郭兄论道家之短,并非论吾之短,吾何能见怪呢?”只是他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已是大怒,对东郭狼恨之入骨。

“道家自有其短,但若说沉溺于道家之中,就会成为废人,未免太过。其实天下任何一派的文章,都有其短,都不可死记,而要活用。比如老子曾说‘若抗兵相若,则哀者胜矣’。秦君所率之兵,即为哀者之兵,但是他却败在了我魏军手下。楚君新立,国势甚乱,所率之兵亦为哀者之兵,却能阻止我魏军南下,获得了大胜。”吴起说道。

魏国大胜楚兵,国中各郡县俱须悬彩击鼓,并大摆宴乐,以示庆贺之意。吴起却下令西河各县不得悬彩击鼓,更不得大摆宴乐。表面上,吴起说西河须防备强敌,不得浪费资财;私下里,吴起却对众门客说道,主公倾国中之兵,又领韩、赵两国劲卒,而不能得楚国一寸土地,徒自虚耗国力,分明是大败,何来“大胜”?

吴起的直言不讳,令众门客十分惶恐。如果有人将吴起的言语密奏给国君,就会惹来杀身大祸。吴起若被朝廷杀死,他们这些门客的下场,只怕也是不妙。因此,众门客只要听吴起说起“主公南下伐楚”之事就不敢搭腔。此刻听吴起又说起了“主公伐楚”之事,尹仲、东郭狼、赵阳生亦是默然无语。吴起见众人不语,也不再说什么了,抬起手,向众人虚施一礼,意为“送客”。尹仲、赵阳生见状连忙行礼,退出后堂,东郭狼却依然端坐席上。

“东郭兄,你有什么事吗?”吴起问。

“小人想辞别大人,回齐国重操商贾故业。”东郭狼异常恭敬地说着。

吴起吃了一惊:“什么,东郭兄想走?莫非在下做了什么对不起东郭兄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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