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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陶朱义助东郭狼 义利之争现分歧(第1页)

第二十一章 陶朱义助东郭狼 义利之争现分歧

东郭狼看着指向胸前的铁剑,微微而笑,从腰间摸出一块佩玉,高高举起。那块佩玉通体洁白,唯有最中间有一鲜红的斑点,宛如雀形,极是醒目。

周人重礼,以青铜铸作鼎、彝、尊、爵等器具作为宗庙祭祀的饮食之器,称为礼器。除礼器外,还有礼物。礼物主要是指各种玉器,各诸侯迎来送往,上贡天子,下赐家臣,嫁娶婚丧,乃至私赠表记,无不以玉器作为最尊贵的礼品。

玉器的种类极多,主要有琥、璧、圭、玦等种类。据说玉也有五德:光泽、透明、温润、缜密、美丽,可比喻为君子的光明正大、谦恭有礼、忠直诚朴、仪表堂堂。因此,身为君子者,必佩美玉。

礼法曰:“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凡是有身份的男子,不佩玉,就不能出门。商人没有什么身份,不在君子之列,虽然可以佩玉,也只能佩低劣的粗玉。

巨商们虽然只能佩毫无光彩的粗玉,然而其密室中所藏的美玉绝不少于任何一个国君。陶朱公为巨富之中的巨富,所藏的珍贵美玉多如天上的繁星。其中最珍贵的一块美玉,名为“雪丹”,在洁白如雪的玉体上,染有几处赤若丹霞的斑点。

传说这块美玉是上古贤王尧帝从昆仑山得来的,得玉之日,恰逢尧帝生子,尧帝因此名其子曰丹朱。尧帝希望儿子是玉中之丹,能够光耀父亲的事业。待儿子长大后,尧帝又赐其“雪丹”美玉。

只是丹朱并没有成为父亲希望的君子,整日只知游猎嬉戏,不修善德,不亲附百姓,无人拥戴。尧帝无奈,只得另访贤者,将帝位传给了虞舜。丹朱失了帝位,也失去了“雪丹”美玉。玉者,君子之德也。君子无德,玉不附身。“雪丹”美玉从此流落天下,从一位君子传到了另一位君子手中,直到传到了商人陶朱公之手。

“雪丹”美玉似乎有灵,也知道商人并非君子,有一天突然从玉架上摔下来,碎成了十余小块。小块之玉无法置于架上欣赏,陶朱公只好将破碎的“雪丹”研磨成了十余方佩玉。巧的是,每块佩玉上都有一处鲜红的斑点,与任何寻常的佩玉都不相同。

陶朱公的“家业”极大,遍及天下各诸侯国中。陶朱公经常须派人巡查各处“家业”。巡查之人必须拥有极大的权威,才能履行其职责。各处“家业”的执掌者若是犯了“家法”,巡查之人不须上报,即可处置,轻则将其逐出,重则将其置于死地。

众“家业”执掌者见了陶朱公派出的巡查之人,无不畏之如虎。但是陶朱公的各处“家业”太多,执掌“家业”者有许多人根本不认识陶朱公派出的巡查之人,这就给一些胆大妄为的人造成了机会,想法伪造了陶朱公的信符,冒充陶朱公派出的巡查之人,至陶朱公的各处“家业”中诈取财物,使陶朱公大受损失。

为此,陶朱公将“雪丹”制成的佩玉当作了巡查之人的信物,各处“家业”执掌者见了“雪丹”佩玉,就必须像是见到了陶朱公本人一样礼敬,不得有丝毫怠慢。渐渐地,“雪丹”佩玉成了陶朱公的化身,只要谁持有“雪丹”佩玉,谁就可以在陶朱公势力所及的地方随意出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决无阻碍。

数十年来,持有“雪丹”佩玉的人几乎都是陶朱公的本族或姻亲,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东郭狼。东郭狼和陶朱公虽为密友,却无任何亲戚关系,但也拥有一块“雪丹”佩玉。只有持着“雪丹”佩玉的人才知道,近两代陶朱公从来不会在府中居住,几乎每日都住在“上葛门”的后楼上。要见到陶朱公,只能来到“上葛门”中。

从“上葛门”的前门,绝对走不到后楼上来,欲走到“上葛门”的后楼,必须从后门进入。“上葛门”的后门看似无人,却至少在暗处隐藏着两位可力敌数人的持剑勇士。依照齐国的刑律,百姓不得持有铁剑这等利器,否则,即是“谋逆”,当处以斩首大刑。陶朱公虽是巨富,势力极大,但毕竟只是一个百姓,“不敢”公然让手下人握着利器,“上葛门”的勇士们就只好隐伏在暗处。

看见了东郭狼手中高举的“雪丹”佩玉,两位持剑勇士立刻收回利器,闪开身影。东郭狼大步向内院走去,又连着穿过了五道门户,每处门户都有两位持剑勇士把守。每一处的持剑勇士见了东郭狼手中的“雪丹”玉佩,都是连忙回避,远远退开。

门户之后,是一座高楼。上古之楼,即为高台上所建之屋,只有诸侯贵族才能建楼。百姓建楼,则是坏了“礼法”,当处以斩首大刑。但后来有许多“百姓”的财富远远超过了贵族,又想建楼,又怕违了“礼法”,遂想出一法,在屋上又建起一层屋来。这种屋上之屋并没有建在高台上,不算是违了“礼法”,然其高大,又可称之为楼。

陶朱公所居的“上葛门”后楼,就是这种楼上之楼。依照“礼法”,百姓所居之屋,一座不可大于三间。陶朱公所居之楼,亦只三间,但其梁柱粗大,间隔开阔,比寻常的五间之屋还要宽敞。第六代陶朱公穿着天下最华贵的云纹丝织锦袍,在楼上的正厅和东郭狼相见。

“仲父,晚辈有礼了。”年轻的第六代陶朱公虽然只是一个商人,其神态之优雅从容、彬彬有礼,丝毫不输于那些学过“六艺”的贵族子弟。

“贤侄免礼。”东郭狼拱了拱手,感慨地说道,“我差不多有十年未到此楼了。”他边说着,边仔细打量着厅中的陈设,发觉与十年前相比,厅中有了许多变化。

厅正中是一架巨大的屏风,以越国深山中所生的香木制成,由鲁国工匠加以雕饰,再请楚国漆工涂漆,最后请洛邑的画工来画上五彩花纹。屏风正中端端正正地嵌着一双价值百斤黄金的珍贵玉璧。在玉璧左右,又各悬着三件宝物,是为三尺见方的巨大龟甲、泛出彩光的南海贝壳、径寸大小的一串明珠。屏风下铺着一张席子,席上所垫的是北海出产的银白狐皮。银狐珍贵难得,每张可值黄金十斤。而那席上的狐皮甚大,至少为十张连缀而成。席上有一案,纯用青玉制成,通体晶莹透亮,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在案上,摆放着四枚精致的、形状各不相同的铜铸钱币。

一枚名之曰“布”,形状极似一种锄形农具“镈”,布为“镈”的假借字,故此类铜钱币称之为“布”。“布”的重量以“釿”为单位,有半釿、一釿、二釿三种。流行最多的是半之“布”,百姓直呼为“铜钱”。

二枚名之曰“刀”,形状似屠夫所用之刀,故名之曰“刀”。“刀”的重量以“货”为单位,有一货、五货、十货等多种,流行最多的是五货之“刀”。

三枚名之曰“钱”,形状极似一种铲形农具。钱字和“铲”字通用。“钱”本为方形,后来成为圆形,内有圆孔,最后又变为方孔。“钱”的重量以“两面三刀”为单位,有一两、半两两种。流行最多的是半两之“钱”。

四枚名之曰“贝”,形状似贝壳一般,为楚国的常用铜币。相对而言,“贝”的重量最轻,每二至三个才及得上一枚半两铜钱。

列国之间,黄金玉璧虽也充作货币流行,但只是在富人及诸侯贵族间流行而已,常人日用的货币,主要是铜钱,尤其是一货之“刀”,半之“布”,半两之“钱”流通遍及天下。青玉案上四枚不同形状的铜铸钱币异常光亮,闪耀夺目。

陶朱公请东郭狼在席上的尊位处坐下,然后他在青玉案右侧的主位处坐下来,问:“仲父,你十年未至此楼,今日一见,似有所感,不知可否告知小侄?”

“我今日至此,感触确实很多。当年我到这里拜见你父亲时,这屏风上只有一双玉璧,席上也没有这么名贵的狐皮。案上也没有这些铜钱,而是放着《书》《诗》《易》《礼》诸多典籍。”东郭狼说道。

“是的,小侄在屏风上多挂了几件宝物。这可不是寻常之宝,此一对大龟甲,乃是商朝开创之主汤留下的。龟甲在商汤之时,如同黄金一样,是贸易之时不可缺少之物。不过,寻常龟甲易得,此等三尺见方的巨大龟甲却是千年难遇的宝物,虽有百斤黄金,也难购得。那海贝、珍珠亦是极难得到之物,价值在百斤黄金之上。”陶朱公淡淡地说着,话音中却含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夸耀之意。

“你父亲难道没有说过,这世上有许多东西,价值远非黄金可比?”东郭狼问。

“当然说过。父亲有一次拿着一柄青铜宝剑,说那柄剑才是世上最贵重的东西。”

“你父亲说得很对。那柄青铜宝剑不是寻常的宝剑,是五霸之首齐桓公所佩的宝剑,是国君权威的象征。这世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是国君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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