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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魏文侯敬儒尊法 西门豹铁腕治邺(第1页)

第十六章 魏文侯敬儒尊法 西门豹铁腕治邺

金秋时节,禾穗低垂,饱满的籽粒引诱着天上的雀鸟不断飞来啄食。魏国都城安邑郊外的田垄上,到处都是挥着长竿驱赶雀鸟的农人,然而雀鸟太多,赶起了一群又落下一群,忙得农人们个个满头大汗。

一辆骈车(二马所拉之车)自安邑城中驰出,从大道拐向了田垅间的歧道,缓缓而行。车上共有四人,一位驾车的御者,一位四旬上下的中年人,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一位三旬上下的壮士。

中年人衣裳华丽,面相和善中透出威严,坐在车中左方的尊位上。老者和壮士都坐在车中右方的陪乘之位上,神情恭敬,显然是中年人的从属。

骈车是常见的坐车,一般朝中官位较低者,大多乘坐骈车。凡在朝中做官者,多少在郊外有些田地,每当秋熟之时,一些朝官就乘车巡视属于他的田产,估算他当年应得的收入。

中年人乘坐的骈车并未引起众农人的注意,人们仍是不停地挥着长竿,驱赶着雀鸟。

“这样驱赶雀鸟,也太费人力。倘若此时敌国来攻,农人都须出战,谁来挥竿驱雀呢?”中年人看着歧道两旁的农田,面带忧色地说着。

“雀鸟不除,农人心忧田中禾穗,就算出战,必然难以尽力死战。”老者说道。

“主公,您看那边……”那壮士话说半句,忽觉不对,连忙停住了话头。

主公,是对国君的尊称。原来中年人正是魏文侯,老者是相国李悝,壮士是将军公叔痤。

魏国的始祖,是周王室的同姓功臣毕公高,武王伐纣后,毕公高因功受封于毕地,后代遂以毕为姓。过了数代,毕国被废,毕氏子孙四散流落,成为平民百姓。毕氏子孙中有个叫作毕万的,投奔到了晋国,做了晋献公的大臣,以勇猛善战闻名国中。

晋献公在位之时,大肆扩张,不断吞并周围各国,连年发动战争。其中在一场大战里竟同时攻灭了耿、霍、魏三国。在这场大战中,毕万立有大功,被晋献公封于魏地,称为魏邑大夫。

晋献公宠幸美女骊姬,欲立骊姬之子为太子,对前任夫人所生的诸公子们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太子申生惧而自杀,诸公子纷纷逃亡他乡,一些大臣之子也跟着公子们逃出了晋国。毕万之子魏武子(即魏犨)跟随公子重耳四处逃亡,始终是重耳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十九年后,重耳回到国中,在秦国的帮助下,夺得国君之位,是为晋文公。魏武子作为晋文公的心腹之臣,不仅承袭了魏邑大夫的官职,封地又增加了许多。到了魏武子的儿子魏悼子时,又得了霍邑之地。魏悼子生子魏绛,又取得了安邑之地。魏绛之后,魏嬴、魏献子、魏侈、魏桓子代代相传,势力更大,成为晋国最大的家族之一。

晋国各大家族为夺取土地,持续了长达数十年的残酷拼杀,最后只剩下了智、魏、赵、韩四家。魏、赵、韩三家又联合起来攻灭智家,除瓜分智家土地外,又将晋国公室之地划成三份,各得一份,仅仅留下绛、曲沃二邑给晋国公室,勉强保留了晋国的虚名。

魏文侯是魏桓子的孙子,自幼喜谈治国兵战农耕祭祀等大事,爱与贤士结交。他即位之后,更是派其嫡弟魏成子为使者,到齐、鲁等“礼仪之邦”寻访贤者,不惜以千金厚礼罗致国中。魏成子不负其兄所托,寻来了一位名闻天下的大贤,姓卜名商,字子夏。

子夏来到魏国时,年已九旬。他对魏文侯说:“老朽之人,不堪为国君驱使。请赐房舍一区,让老朽教导魏国子弟吧。”魏文侯答应了子夏,让其以儒家的“仁义”大道教导魏国子弟。魏文侯自己也对子夏执以“弟子”之礼,常常亲至子夏授课之处,听其讲解“仁义”大道。数年之后,子夏病逝,魏文侯十分悲伤,以国君之师的礼仪,将子夏隆重安葬。

子夏的弟子李克、段于木诸人,俱被魏文侯拜为上大夫,参与朝政。孔子另一弟子子贡的学生田子方,亦被魏文侯拜为上大夫,敬之如师,常向其请教军国大事。

不过魏文侯最信任的人,却不是众孔门弟子,而是讲究“法术”的李悝、翟璜二人。

讲究“法术”者,推崇立“法”治国,一切依“法”行事,在“法”的面前,大夫和庶民同等,谁也不得逆“法”行事。所谓“法”者,是国君依当时情势所制定的种种策令,有时并不合于世代相传的“礼法”。因为对“法”的推崇,讲究“法术”的人就被称为法家,李悝即为天下知名的法家。

儒家和法家正相反,认为治国须依先王传下的“礼仪”行事,对先王之道不可轻易更改。

儒家和法家常常互相攻击,水火不容。各国或以儒家为尊用礼立国,或以法家为贵依法治国,但是在魏国,由于魏文侯既推崇儒家的“礼仪”,又讲求“法术”,显得他并不过于偏爱一方,居然使朝中的儒法二家相安无事,这在列国间很是少见。

李悝极重农事,认为农事乃国之根本,农人不安,则国中必乱,将危及社稷。为此,李悝针对魏国地少人多的情势,制订了“尽地力”之法,鼓励农人精耕细作,增产者奖之,减产者罚之。几年下来,大见成效,使魏国粮食产量大增,谷价为诸国最低。

粮食大增,国中税收亦是大增,魏国的国力亦强大起来,成为天下公认的强国。魏文侯大喜,拜李悝为相国,大力推行“以法治国”。不料自李悝当上相国后,国中税收竟是年年减少,国用日益不足。魏文侯、李悝心中都感到奇怪,想道:国中连年丰收,怎么反而穷了下来呢?这年大熟之时,魏文侯特地约上李悝,出城察访民情,探知“国穷”的根由。

魏文侯不愿惊动臣下,只乘了一辆骈车,扮作一个低等的普通朝官,悄然出城。为防有什么意外发生,魏文侯还把将军公叔痤带在身边,充作护卫。公叔痤为魏国最勇猛的将军,深受魏文侯的喜爱。他这般跟着魏文侯“微服出行”还是第一次,忘了须隐瞒魏文侯的身份,一张口说话,就习惯性地叫出了“主公”二字。

魏文侯见公叔痤失言,并未责怪,微微一笑,顺着公叔痤的目光向右前方望过去。但见右前方的一大片田地中,四面各站着一人,手横长竿,一动不动,雀鸟们见那片田地四面都站着人,不敢落下,俱是绕飞而过。

奇怪,这么呆站着不累吗?魏文侯想着,抬手遮着阳光,定睛细看,才发觉那四人原来是草扎的假人。

“哈哈!以草代人,倒是个好主意。”魏文侯笑着,随即又皱起眉头道,“既然草扎的假人一样可以惊飞雀鸟,旁人为何不用,偏要如此耗力奔走,岂非太愚?”

“这其中必有缘故,我们何不过去问问?”李悝说道。魏文侯点了点头,让御者把车停在田头的一株柳树下,然后走下车来,和李悝、公叔痤来到了那片扎着草人的田地旁。

田头放着一只水罐,一位老者正弯腰持镰收割着禾谷,浑身都是汗水。魏文侯更加奇怪,想道:依我魏国的惯例,过两日才会开镰收割,这老者怎么提前了呢?

“老丈,请起来歇歇吧,我们老爷有话问您。”李悝十分恭敬地说着,拱手对老者行了一礼。老者看见魏文侯是个“官人”,不敢拒绝,走上田头,拘谨地向魏文侯施了一礼,垂手侧立。

“请问老丈,这‘草人惊雀’的办法甚是省力,旁人何不行之?”魏文侯和颜悦色地问道。

“回老爷的话,非是众人不愿以草人驱赶雀鸟,而是有巫者言道,草人能吸生人魂魄,谁家立草人一个,就会死去家中一子,故人人不敢在田头上立起草人。”老者答道。

“荒唐,巫者害人不浅。嗯,你为何不怕巫者之言,扎了草人呢?”魏文侯又问。

老者凄然苦笑了一下,答道:“小人只有一子,前年从军已死于王事。草人纵然能吸生人魂魄,小人也无所惧了。况且这几年日子越过越艰难,死了倒会少受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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