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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宗棠乐助曾后人 走马观花巡上海(第1页)

第十一章宗棠乐助曾后人走马观花巡上海

吃罢午饭,张夫人和章怡交换了好几次眼色,最后还是张夫人道:野老爷,曾文正公的满女来过了。”湖南地方话满女”就是小女的意思。

曾国藩的小女儿曾纪芬,左宗棠有印象。曾国藩在长沙办团练时,他在湖南幕府时常见到她,又聪明又懂事,于是便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着?”

“咱们刚到南京时她就来过了,那次老爷出去察看河工,所以没遇到。昨天她又来了,可是见老爷会客,就没让禀报。”张夫人回道。

“你们真是糊涂,应该留下她的。她现在也在南京?”

“是的。前年她夫婿应刘制台之约,到南京来当差,好像在江宁筹防局当会办,一家人都在南京。”

“筹防局当会办?筹防局的总办我也见过几次,怎么没人说起?”左宗棠感到有些奇怪。

章怡则答道:“老爷常说起曾文正公的不是,大家大概是怕你厌屋及乌,让他难堪吧。”

“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几时说曾文正的不是了?再说,我们的事如何能和娃子们扯到一起?去年曾文正的二小子过世,殡殓衣棺、还乡川资都是我出的。”

曾国藩的二儿子曾纪鸿,喜爱洋人学问,尤其喜欢数学,所以在科举上不顺,屡试不中,在京中贫病交加。左宗棠听说后,赠给他一百两银子看郎中,但终归不治,临终时连殡殓衣棺都无从置办。左宗棠叹息曾国藩真是廉正之人,任多年封疆大吏,儿子竟贫寒至此,所以又出了二百两银子用于殡殓。

“思其人,犹爱其树,君子用情,唯女厚焉!你们现在就派轿子把满女给我接来。”左宗棠又特意吩咐,野这两江总督府也是她当年的家。既然是回家,就不要太拘谨了,吩咐开中门,把她接进来。”

开中门已是殊遇了,就连文武官员到总督府来都要在大门外下马下轿,至于中门,一般是钦差大臣到了才开的。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曾纪芬就到了,看到了左宗棠后不觉泪流满面。左宗棠十分亲切,招呼道:“满女,见了叔父怎么就哭了?”

曾纪芬擦了擦泪道:“看见叔父就想起家父来了,那时候女儿进家门,家父也常常坐在叔父的位置。”

“你家老太爷心太小,天津教案的事让他心神损耗太甚。要论身体,我不比他强多少的一满女呀,世人都怪我说你家老太爷的不是,你恨不恨叔父?”

“叔父说家父的不是,孩儿没亲耳听过,也没人在孩儿面前饶舌。去年二哥在京中过世,家父那么多同年故旧却少有人过问,最后还是叔父出的银子,女儿怎么能恨叔父呢?”

“你真会说话。我承认,我喜欢说你家老太爷的不是,数落他时就想起当年的许多事来。我与别人不同,我就是这样怀念老友的。”左宗棠这话一半是诡辩,但一半也是真情。自从曾国藩过世后,他的确常想起他的诸多成全来,自己封侯拜相,说到根子上也要对曾国藩抱有感激。但他与曾国藩交恶天下人皆知,他闭上嘴不再说三道四,岂不是说明从前骂错了?

“满女呀,你在南京过得还好吗?”

曾纪芬摇了摇头。她丈夫聂缉椝,乃湖南世家子弟,家里很有钱。但他对仕途不太上心,只考了个秀才,就再无上进之心。曾国藩生前对女婿不满意,经常叹息“坦运不佳”一坦腹东床的女婿们不太争气,这一点左宗棠也是知道的。他安慰道:“你不要着急,等我见了你夫婿,如果可用,我会给他份差事的。”

“他已到了总督府,可叔父没有吩咐,他不敢前来跪拜。”曾纪芬急望丈夫能见到左宗棠。

“马上请到后衙来。”左宗棠向下人吩咐道。

几分钟后,聂缉椝便过来了,他老远就跪倒磕头。

“起来吧,坐。”左宗棠指着旁边的座位,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眉目清秀,举止从容。左宗棠对他印象不错,便问道:“湖南有个叫聂继模的写过一篇诫子书,是不是府上先人?”

“回大人的话,是先太高祖。”

“你还记得那篇文章吗?”

“记得。”

“二十年前,我在《皇朝经世文篇》中读到这篇文章,甚为嘉叹,至今还能背诵。”左宗棠于是背诵一段,聂缉椝果然熟记于心,凡背错处,他都能一一纠正。左宗棠很高兴,“数典没有忘祖,你能记住先祖的文章,这就很不错了。”之后,两人又谈论了很久。

曾纪芬在府内玩了半天,下午临走时左宗棠对她道:“满女,你夫婿的差使我会上心的。但你要知道,凡亲戚前来谋差的,我都打发了回去,怕的是用错人,有碍公事。我看你夫婿并不像纨绔子弟,你家老太爷对几个女婿都不满意,大概是他的标准太高了。”

此后左宗棠多次到筹防局观察聂缉椝,发现他对洋务颇能谈出些头绪,所以决定派他到江南制造总局当会办。这个差使薪俸比较优厚,每月有四五十两,派他这个差使自然是历练,更有照顾他的意思。另外,江南制造局一直都是李鸿章的人在掌握,历任两江总督都无可奈何,如今他来坐镇两江,让聂缉椝去当会办,便有安插自己人的意思。

此时江南制造局总办是李兴锐,是李鸿章的心腹,他自然也知道这个人就连曾国藩自己也不满意,所以担心他一无所长,不能胜任制造局的会办。何况他还担心左宗棠从此插手制造局,日后岂不麻烦更多?所以他回信左宗棠,答应给聂缉椝一份干薪,让他聊补家用,而且“在左大人身边,时时约束,或可大有长进冶,这样的理由既充分又委婉。

不过,左宗棠向来固执,别人越是不办的事,他越是要办成,何况让聂缉椝只领一份干薪并不符合历练的初衷,所以他又回信给李兴锐——

来信具悉。聂仲芳非弟素识,其差赴上海局由王若农及司道佥称其人肯说直话,弟见其在此尚称驯谨,故遂委之。又近来于造船、购炮诸事极意讲求,机器一局正可借以磨砺人才,仲芳尚有志于西学,故欲其入局学习,并非以此位置闲人,代谋薪水也。

来书所陈曾侯(曾纪泽)旧论,弟故无所闻。劼刚聪明仁孝,与松生密而与仲芳疏,必自有说。唯弟于此亦有不能释然于怀者,曾文正尝自笑坦运不佳,于诸婿中少所许可,即栗諴亦不甚得其欢心,其所许可者只劼刚一人,而又颇忧其聪明太露,此必有所见而云然。然吾辈待其后昆,不敢以此稍形轩轾。上年弟在京寓,目睹栗誠苦窘情状,不觉慨然,为谋药饵之资、殡殓衣棺及还葬乡里之费,亦未尝有所歧视也。劼刚在伦敦致书言谢,却极拳拳,是于骨肉间不敢妄生爱憎厚薄之念,亦概可想。兹于仲芳,何独不然?日记云云,是劼刚一时失检,未可据为定评。《传》曰:思其人,犹爱其树,君子用情,唯其厚焉。”以此言之,阁下之处仲芳亦有道。

局员非官僚之比,局务非政事之比。仲芳能则进之,不能则禀撤之;其幸而无过也容之,不幸而有过则攻之讦之,俾有感奋激励之心,以生其欢欣鼓舞、激励震惧之念,庶仲芳有所成就,不致弃为废材,而阁下有以处仲芳,亦有以对文正矣。

弟与文正论交最早,彼此推诚许与,天下所共知,晚岁凶终隙末,亦天下所共见。然文正逝后,待文正之子若弟及其亲友,无异文正之生存也。阁下以为然耶?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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