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子是二皇子殿下给的?”
江逸卿一回家就听见他娘的问话,想到今日在船上的不愉快,江逸卿的语气不算好:“您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逸卿啊,怎么和你娘这样说话?!”郡侯夫郎徐氏嗔怪道,因为看出郡侯心情不错,他的语气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江泉果然不生气,反而面带喜色:“这果子你可知道是从哪来的?”
江逸卿不做声。
徐氏好奇问道:“可是有什么说法?”
“殷妙今日归朝,这是她从边北带回来的,笼统就两筐,二皇子拿走了一筐,剩下的朝臣们一人只分得两个。”
徐氏听言大喜,盯着一篮子山棘果道:“呀!那么多朝臣才只有两个,咱们家这是得了多少啊!二皇子果然对咱们逸卿格外偏爱!”
“这好东西?我尝一个!”江逸卿的姐姐江惠听言顺手就从篮子里捡了颗丢嘴里,才入口就吐出来了,面容皱着:“呸呸,什么玩意啊,又酸又涩!二皇子怕不是戏耍咱们家。”
“别胡说。”徐氏不信邪的拿了一个吃,随后皱眉捂嘴吐了。
江泉也不意外:“边北那穷僻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重要的是二皇子对咱们逸卿的这份上心。”
“娘说的对,”江惠坐在椅子上架着腿道,“要我说啊,弟弟你也别拿乔了,早早承了二皇子这份情意,去当皇子夫多好,说不定,之后皇上看中二皇子,改立——”
啪!
江泉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江惠立刻住了口,徐氏也赶紧看了看厅内,就他的贴身侍仆还有江寒川,没旁人,他示意自己的贴身侍仆去外面看着点。
“口无遮拦,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江泉敲打她,语气不算重。
江惠往她娘身边挪了一点:“这是咱家,下人都在外面,有什么说不得的,二皇子字九昭,九这个天地之数总不能是皇上乱取的?咱们不说,外头不也在传吗!”
“传什么?”徐氏下意识问了句,又很快反应过来。
能传什么,传皇上更看重二皇子,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呗!
“可之后不是没传了吗?”徐氏嘀咕。
是没传了,一是因为太子明玦的名声不错,二则是明锦的行事实在过于放肆纨绔,今日遛马打球,明日酒楼听曲,闲暇还在街头和别人斗蛐蛐。
江泉手指捏着一颗山棘果,显露年纪的眼眸里透出思索,她这个怀远郡侯和皇亲国戚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祖上运气好站对了队,有从凤之功,边角上蹭出的一个郡侯,半点实权没有,封地又在偏远的寒州,在京城脚下,除了名号唬人一些,平日里混得还不如一个四品京官。
直到她儿子江逸卿的才貌名声传出去,她怀远郡侯才逐渐进入京城人的视野中,如今游船宴请,她府上无一都会收到一份帖子。
在得知二皇子明锦对逸卿另眼相看时,江泉心底就隐隐有了个想法,二皇子的皇子夫虽然比不上太子夫,高低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况且,当今圣上对二皇子也是宠爱有加,等逸卿嫁过去,她再给二皇子出谋划策,之后凤椅上坐的是谁还不一定,若是二皇子成了太子,逸卿就是太子夫,再往后,那她就是……
江泉的心脏蓦地跳得很快,手中的山棘果滚落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江泉回过神问徐氏:“几天后秋狝,东西都备好了吗?”
“妻主放心,都备好了,衣服料子、马匹器具我亲自盯过,都是时下最时兴的。”说起这个,徐氏还得谢一声明锦,要不是借着她二皇子的名号,仅靠府中的钱财还不一定能全乎订下来。
江泉点头,秋狝是京城中的大事,早早的就由司天台择定吉日,届时一应皇室贵戚都会参加,而且此次殷将军回来,场面只会更加盛大。
她好歹是个郡侯,决不能在人前丢了面子。
江泉环顾屋内,看到角落里站着的高大男子,侧头问徐氏:“寒川的东西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