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都有围猎,唯有秋狝声势最为浩大,在距离京城二百里外的崔嵬猎场,是专门用来举办秋狝的地点。
长龙似的各家车马凌晨就从京城出发,第二天晚上才陆陆续续到达。
一大片空地上支满了营帐,宫仆打着灯笼穿插其中引导马车停靠,带刀侍卫在旁巡逻,无人敢生事端。
这个时候,权贵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有权的官宦人家无需多说,自有宫仆殷勤安排到位,没权的花点银钱,也能安排得不错,至于剩下的那些,就只能等着了。
孟元夏听见隔壁帐篷有动静,从帐布缝隙往外瞧了一眼,前头的女人男人在夜色下看不大清面容,但当看见后面宫仆引到帐篷前的江逸卿,立时反应过来,哟,这不是怀远郡侯那一家子吗!
以怀远郡侯在京城里又没权又没钱的地位,能安排到这附近……
孟元夏望着正在喂鹰的明锦调侃道:“咱们小殿下又做好事了?”
殷松雪闻言也从窗口看了一眼,“来的时候我还问我娘,那处帐篷给谁的,原来给江家的,要我说啊,九昭你要真喜欢人家,你干脆找皇上直接赐婚算了,他家断然不敢拒绝。”
都是好友,相互说话也没个顾忌。
孟元夏乐了,也在一旁起哄:“我觉得松雪说得对!文筠你说是不是?”
没等季文筠应声,就听明锦朝她俩身后看了一眼道:“师傅,你来了!”
殷松雪和孟元夏大惊失色,“娘,你听我解释——”
“殷将军,我其实——”
两人转过身,帐门空无一人,登时怒从心起,一左一右去包抄明锦,“好你个明九昭又耍我。”
明锦嘿嘿一笑,左手右脚招架二人的攻势。
几人闹了一会儿,都知道明天有正事不能耽误,纷纷去睡了。
帐篷里只剩下明锦和同帐篷的季文筠。
季文筠收了书,看了明锦一眼:“你不去看看江公子吗?”
明锦看着鹰隼展翅飞出窗外后,转头疑惑:“看他?”
季文筠看向明锦的目光中带了点意外,她指尖点点窗外举例,“你从前喜欢这只海东青,日夜不睡地陪着它熬,喂养训练直到现在你都不假手于人,但你对待喜欢的人似乎有所不同,为什么?”
不似孟元夏等人闲时的打趣,季文筠的目光里是认真的好奇与疑惑。
明锦仰头倒在垫褥上,眼底映着摇曳的烛光:“这有什么为什么,人和动物怎么能一样,我是喜欢江逸卿,总不能我喜欢他就要像熬鹰一样熬着他也喜欢我吧,他好不就行了。”
“就算他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吗?”
明锦轻笑一声,满不在乎:“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又没碍着我喜欢他。”
少年人的喜欢简单直白,毫不遮掩,也无惧拒绝。
季文筠惊讶之后便也笑了,“怪道人都喊你小霸王,还真是如此。”
全凭着自己心意做事,不羁无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