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轻柔而短暂,文绮珍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苟良已经接住那碗汤。
她用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快把汤喝了。”
她仿佛没感受到额头那个吻,转身走进厨房:“喝了汤就吹干头发,别着凉。”
苟良端起那碗梨汤一饮而尽,为什么妈妈刚才对自己的逾越举动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抗拒的耳光,这算得上是极细微的希望吗?
而在厨房假装忙碌的文绮珍的心扑通扑通地跳,震惊?害羞?抑或愠怒?这是妈妈对成年儿子突然亲昵的尴尬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真实想法。
属于苟良十几年习惯的寒假正式开始,新年气息越发接近,文绮珍似乎比往年更忙碌。
清洁打扫,购置年货,去美容院做护理……她的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仿佛为了证实那次亲近并非一次冲动的情感抒发,苟良经常有意无意地在文绮珍的周围打转。
他积极地主动参与家务,往年是被文绮珍命令去做的。
撕下旧对联贴上新春联,清理红木家私的藏尘位置,为新买来的年橘挂上彩带……
家里弥漫着咸鱼腊肠的味道,这种熟悉的味道,让苟良暂时忘却了内心的涟漪。
文绮珍有些吃力地打扫着厨房高处橱柜顶层的灰。
“妈,我来。”苟良走到文绮珍身后,手轻易地够到了那个角落。
他的胸膛几乎贴在了她微微后仰的背上。
文绮珍在他靠近时明显僵了一瞬,他听到了身前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好了妈。”
他收回手离开贴紧她的后背时,文绮珍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去擦拭旁边的台面。
德华的“恭喜发财”已经在超市里面不断循环着,反复强调新年将近。
苟良推着购物车跟着文绮珍停在衣帽货架前,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款酒红色羊绒围巾上。
苟良下意识地将那条围巾从货架上抽出,动作自然地绕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妈妈,这条围巾挺好看的,和你很衬。”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滑过她颈后的肌肤。
文绮珍摆弄着脖子上的围巾,拉了价格牌一看:“贵了点……”
她想将围巾放回原位,苟良阻止了她,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文绮珍几不可闻地往后退了一点。
苟良重新将围巾圈回她的颈上:“妈,好看就买,儿子现在有钱了,不用省这些钱,喜欢就拥有吧,不要后悔了。”他的话有弦外之音,不知道文绮珍听没听懂。
“也是……”
回到家在客厅的沙发上,文绮珍追着无聊的古偶剧,屏幕上的男主又要用三界为女主陪葬。
苟良拿着新买的平板上网研究股票,用些许资金来锻炼在非循环日里的炒股能力。
他希望,循环能力最终是一种锦上添花,他更需要的是一种实打实的能力,能够在循环之外的正常日子里,为自己和妈妈的未来打造一个可靠的生活保障。
他的眼尾扫视着文绮珍,身体有意地慢慢从沙发的另一端一点点挪了过来。
文绮珍全神贯注于狗血剧情上,对苟良的小动作毫无察觉。她只是在女主跪求黑化男主唤回良知的时候,端起茶杯的手指会微微地颤抖一小下。
“妈妈,你看的这些剧情真的不闷吗?这时候女主不应该一剑捅死那个黑化男主吗?”
文绮珍白了他一眼:“我看的是言情剧,你说的那些剧情如果真的有的话,那直接被寄刀片了。”
“妈妈,假如我黑化的话,你会捅死我吗?”
“呸,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会捅死你?我是你妈。”文绮珍气着用小手拍打苟良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