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婉淑刚回到韶华院,便听说侍郎府来人了,她脸一沉,朝着主屋走去。
来人是陆氏身边的香竹,见到邵婉淑,香竹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大姑娘,夫人听说您这些日子没去要管家权,很是不悦,让您务必三日内将管家权拿回手中。”
邵婉淑陪嫁的人都是母亲安排的,母亲会知道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奇怪。她既不想继续听从侍郎府的安排,也不想管家,于是直接说道:“你去跟母亲说,我办不到。”
香竹没料到邵婉淑会这样回答,怔了一下。她以为按照他们家大姑娘的性子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大姑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办不到呢?”
邵婉淑看了香竹一眼,端起茶轻抿一口,没有说话。
香竹有些着急了,说道:“老爷得知此事很是生气,昨晚在夫人面前发了好大的脾气。”
邵婉淑继续喝茶不说话。
香竹:“老爷昨晚都没歇在正院,去了赵姨娘的院中,夫人哭了大半夜呢,您还是多体谅体谅夫人吧。”
邵婉淑觉得这话很是讽刺。母亲总是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让她体谅他们,可他们却从未体谅过她。她想起前世母亲逼她认下莲娘肚子里的孩子时说过的话。
“你怎能如此善妒?”
“这几年侯爷身边就你一个人本就不妥,你早就该为侯爷置办妾侍。”
“你是当家主母,莲娘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
母亲是当家主母,父亲送来白绫时她岂会不知?
可见母亲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邵婉淑的心又冷了几分:“你是想说母亲善妒?”
香竹愣了一下。大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夫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刚想说些什么,看着邵婉淑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一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话都是夫人教她说的。老爷的确对大姑娘很不满,也拿此事责备夫人,但夫人并未因为赵姨娘的事情哭。夫人让她这样说是怕大姑娘不用心拿管家权。
邵婉淑端起茶,轻抿一口,又放下。
“赵姨娘是母亲为父亲置办的,父亲去赵姨娘房里母亲又怎会哭呢,你莫要诋毁母亲的名声。”
香竹:“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邵婉淑:“你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我如今是侯夫人,侯府的事我心中有数,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香竹感觉自己后背生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在邵婉淑面前造次。
阿桔送香竹出门。
虽已经是初夏,香竹出了门,风一吹,她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她知道阿桔性子单纯,又是个炮仗脾气,她看向阿桔,试探道:“阿桔,大姑娘到底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呢?”
阿桔的确是这样的性子,但香竹却忘记了阿桔最重要的一点是对邵婉淑忠心。
阿桔瞥了香竹一眼,道:“香竹,你不该再称大姑娘了,你应该称侯夫人。”
香竹蹙了蹙眉,阿桔是大姑娘身边的婢女,她是夫人身边的。阿桔从前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姐姐,如今竟然敢直呼她的姓名了。
阿桔从前的确不会如此,但并非是不敢,而是因为他们姑娘。今日瞧着姑娘对香竹的态度很是强硬,她自然也不再憋着。
香竹:“咱们都是一个府的,叫大姑娘不是显得亲近么?”
阿桔早就看香竹不顺眼了,香竹不过是个奴婢,刚刚竟然敢跟他们夫人大呼小叫,真是惯的。她可不似阿梨那般好脾气识大体,当下便冷了脸,道:“你什么身份,还敢跟侯夫人攀关系。”
香竹越发不悦。
阿桔停下脚步:“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吧,以后没事儿少来侯府。”
要不是夫人让她送香竹,她才不来。说完,转身就走,竟是连送都不送了,将她交给了侯府的小丫鬟。
香竹气得不行,但是面对侯府的丫鬟,她不敢发脾气,只得忍着。
等回了侍郎府,香竹将此事跟陆氏说了,陆氏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女儿最近是越发不像话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上次女儿回府时她就觉得她态度有些奇怪,看来她的直觉没错。
香竹又道:“夫人,我听跟去侯府的人说大姑娘前些日子和辛二姑娘去了景山,俩人在那里住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