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爵有些古怪,是这样的——”
男爵夫人一走,雪斐立即对黑泽尔密谈。
他拉袖子让其低头,贴近耳颊。
语声轻促如鼠。
像是在交换重大战争的谍报。
他告知了上次来男爵家所见的暗室,巨细无靡。
黑泽尔极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注意那新嫩如花的嘴唇,不涂染料也粉柔柔的。耐性地听完所有,心底装进正事,逐渐清明:“我知道了。”
从酒馆里本地人那儿得知的信息,也让他觉得有几分蹊跷。
“等到晚上,我会悄悄去察探一番。”
“带上我行吗?”
“很危险。”
“把我独个儿丢在更吓人,四处阴森,还是跟在你身边安全。而且,说不准我又能帮上忙呢。”
黑泽尔绷紧脸,像拿他没办法,无奈说,“那你得听我的话。”
“是,官长!”雪斐对他比划了个军人礼——从二哥那学来的,又说,“我哪有不乖过,我在森林里多听你的话,是不是?骑士先生。”
黑泽尔转眸,倏地照见这张雪白的小脸在笑。
雪斐不笑时眼睛已很漂亮,但当他真快活了,宝石眸中盛满笑意时,纯金般的睫丝轻簌,眸光潋滟、澄明,简直灼人心尖。
这家伙,简直像是一只天生多情、讨人喜欢的小奶狗。
初见面时,他还暗自警惕着你,已知道要卖乖,不得罪人,可也不准抱;一旦与他混熟,便不得了了,要用湿漉漉、水灵灵的眼睛望住你,倾表信任。
黑泽尔喉咙窒住,一时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雪斐阴谋家似的演起来,鬼祟地问:“他会不会在我们的餐食里下毒?像戏剧里演的那样。”
“图什么?”
“杀人灭口!我撞见了他的秘密呀。他说不定手上沾有人命。”
“确有这种怀疑。——有可能,目前只是可能,我有情报,他的第一任妻子之死有一些隐情,或许跟他有关。”
“不奇怪,太阳底下无新事。蓝胡子的故事永远在重蹈覆辙。他对现任的妻子也不好。”
“你从哪听说的?哦,……忏悔。”
“呃,可别乱猜。”
雪斐直起身,又摆出称职的小神父的架子。
“好吧,只是我瞎猜。反正这种政治联姻的夫妻,十有八九不合。”
黑泽尔急匆匆找补。
“那话也不能这么说!门当户对,情趣相投,也可凑成一对佳偶。”
雪斐不得不回嘴。不然,感觉爸爸妈妈像路过的狗,无缘无故,突然被踢了一脚。
哪里惹到他了?
而且,这话听着好生天真。——真正的爱情哪有那么容易培养?
黑泽尔暗自不解。
瞅了他一眼,转移话题,“话扯远了。总之,你实在担心的话,到时先看我食用,我吃了没事,你再吃。再说了,你不是神学生吗?你会解毒术。”
“我、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