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星月旗插遍半个世界:伊斯兰教的兴起
穆罕默德之前的阿拉伯人——居住在阿拉伯沙漠和绿洲之中的闪米特人一直是自由的游牧民族。稀疏的牧场使这些游牧民族漂泊不定,无法形成有组织的国家。但是环绕的沙漠也成了抵御侵略的有效屏障。虽然阿拉伯人一再地承认外来的统治者——就像现在土耳其的苏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被完全征服。
在伊斯兰教兴起之前,阿拉伯人分裂成许多独立的小部落,彼此之间的纷争战乱不断。他们是偶像崇拜者,有许多野蛮残暴的习俗,比如活埋新生的女婴。麦加的古莱西部落在宗教上享有很高的权威,并且在对外贸易中获得了相当多的财富。他们是麦加克尔白神殿的守护者,克尔白神殿中供奉着阿拉伯人最神圣的圣物——一块黑石。
穆罕默德——大约570年,穆罕默德出生于古莱西部落一个贫困的家庭。他先是以牧羊为生,后来和一个富孀的婚姻使他在商人中颇具影响。虔诚的宗教本性使他经常去麦加之外的一个山洞里独处,他在那里祈祷并且思考人们的宗教需求。他希望人们信仰一个比偶像崇拜更好也更崇高的信仰。穆罕默德的宗教热情如此强烈执着,他认为自己就是神所选定的先知,要向人们传达神的旨意。古莱西人最初都嘲笑他的说教,很快,他们就勃然大怒,威胁要处死穆罕默德。大约在同一时期,穆罕默德使一些前往克尔白神殿礼拜的朝圣者转变了信仰,皈依到自己门下。这些来自麦地那的新信徒邀请他们的导师去往他们的城镇。于是穆罕默德逃往麦地那,并在那里成为他自己教派的领袖。这次逃亡发生在622年,并因其专有的阿拉伯词语“Hegira”(专指穆罕默德从麦加到麦地那的逃亡,亦称“圣迁”)而闻名,因此伊斯兰教徒认为他们的起始日期从圣迁(Hegira)开始。
伊斯兰教——穆罕默德的教义主要基于犹太教和基督教的信仰,他在青年时代就很熟悉犹太教和基督教的教义。这是一种严格的一神论(只信仰一个神)。与此混合的是一些古老的阿拉伯仪式,这些仪式经过改造然后并入了穆罕默德创立的新宗教。穆罕默德宣称他的教义为“伊斯兰教”,意思是顺从和遵守神的旨意。
哈里发的征服——穆罕默德的继任者们继承了他在政府和宗教中的所有权力,他们被称为哈里发(伊斯兰教政教合一的领袖)。他们军队的辉煌成就是历史上最精彩的篇章之一。在穆罕默德死后不到10年的时间里,他们就征服了叙利亚、埃及以及波斯。他们对君士坦丁堡的进攻被东罗马帝国皇帝击退。到了7世纪末,非洲的整个北海岸都落入了他们手中。在非洲西北部,阿拉伯人与当地土著通婚,而逐渐壮大的伊斯兰教徒被称为摩尔人或撒拉森人。711年,摩尔人越过边境侵入西班牙,并在决定性的赫雷斯-德拉弗龙特拉战役中击败了西哥特人。于是整个西班牙半岛除了最难以进入的山区,都被穆斯林征服者占领。之前我们已经了解查理·马特如何阻止了撒拉森人尝试跨过比利牛斯山并获得立足点的企图。
哈里发之间的内战——穆罕默德并没有明确指定谁是他的继任者。在他死后不久,这个问题就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和内战。不同的哈里发的信众对伊斯兰教义的一些观点也持有不同的看法。什叶派穆斯林认为穆罕默德女婿阿里的后代是合法继承人,他们最终在波斯取得了优势,直到今天,他们仍统治着那里。其他教派的信众被称为逊尼派穆斯林,他们在突厥人中找到了最坚定的追随者。
倭马亚王朝(661年—750年)——这个王朝的哈里发将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定为他们的都城。在他们的统治下,伊斯兰王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展,其疆土包括从亚洲西南的阿拉伯湾、印度河到地中海、高加索山脉的广大疆域,还包括整个非洲北部海岸、西班牙的大部分地区、撒丁岛、科西嘉岛和地中海上的许多小岛。但是阿里的追随者们不断发动对哈里发的战争。最终,穆罕默德一个叔叔的后代推翻了倭马亚王朝,并下令屠杀所有的王室成员,只有极少数王室成员从这场屠戮中幸存下来,阿卜杜·拉赫曼是幸存者之一,他在西班牙建立了后倭马亚王朝。
阿拔斯王朝(750年—1258年)——阿拔斯创建了阿拔斯王朝,这是阿拉伯历史上最声名卓著的王朝。他们在底格里斯河畔建立了新的都城巴格达,这是一座可以与古巴比伦相媲美的城市,在财富和文化方面远胜同时代的任何西方城市。阿拔斯王朝最著名的哈里发是哈伦·拉希德,他是查理大帝的朋友。哈伦·拉希德对科学和文学的发展给予了慷慨的支持,并将阿拉伯的贸易和工业提升到有史以来最高的水平。他的儿子马蒙继承了他父亲的光荣统治。他们在这时侵入了西西里岛和撒丁岛,并统治了200余年。马蒙之后,庞大的帝国逐渐四分五裂。阿拔斯王朝晚期的统治只剩下旧权力的影子,当时的很多总督已经宣告成为独立的君主,而敌对的哈里发继续统治着西班牙和埃及。
阿拉伯人的文明——在才能卓越的哈里发的领导下,阿拉伯人很快上升到了高度的文明。他们把很多希腊古典作品,尤其是亚里士多德的作品翻译成阿拉伯文,并在巴格达、亚历山大和科尔多瓦等地建立了学术学校。他们比同时代的西方日耳曼人有着更优雅的礼仪、更优秀的建筑以及更发达的工业和贸易。中世纪欧洲的第一批学者和医生的知识都是从阿拉伯老师那里学到的。
读者可能会认为,从阿拉伯人的文明更加发达的这个角度来看,倘若摩尔人赢得了图尔和普瓦捷那场战役,欧洲可能会变得更好。然而历史表明,阿拉伯人的文化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然而却无法超越其在第9和第10世纪已经达到的水平。
穆斯林征服印度——在穆罕默德死后大约15年,一支阿拉伯的海上远征军在印度孟买的海岸登陆,随后,他们对印度的进攻被勇敢无畏的印度武士击退。与此同时,伊斯兰教开始在阿富汗的山区部落中传播。他们的国王马哈茂德(1001年—1030年)曾经17次入侵印度,并将旁遮普的西部地区变为阿富汗的一个伊斯兰省。200年后,另一位阿富汗的统治者古尔王朝的穆罕默德征服了从印度河三角洲直到恒河的整个印度北部地区。到1306年,整个印度都落入一个伊斯兰教驻德里的苏丹的统治之下。大批突厥人和阿富汗人来到这个国家的北部定居。
图格鲁克王朝;早期德里帝国的衰落——1320年—1414年,是图格鲁克王朝时期。该王朝是一个反叛者创建的,他最初是一名奴隶。这个王朝的第二任君主穆罕默德·图格鲁克是一位才能卓著而又野心勃勃的君主。他派出了一支庞大的远征军进攻中国,据说有10万之众。当时的中国是蒙古人所统治的元朝,正处在四处叛乱的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图格鲁克的这支远征军在喜马拉雅山可怕的山口全军覆没。德里帝国的苏丹们也不断遭到他们自己将军和不满的印度人民反叛的威胁。与此同时,来自中亚的新的伊斯兰入侵者席卷了西北面的山口。正如羸弱的罗马帝国皇帝将日耳曼人召入罗马军团一样,德里帝国的苏丹们雇佣蒙古人为雇佣兵来寻求自保。德里帝国最终分裂成许多规模较小的伊斯兰教和印度教国家,后来再也没有强大的中坚力量来抵抗巴布尔率领的蒙古人的入侵(15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