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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封建社会843年1270年（第1页）

第十八章　封建社会（843年—1270年）

北欧人——定居在丹麦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古日耳曼人被称为北欧人，也叫斯堪的纳维亚人。这些居住在遥远北方的野蛮人从未受到来自罗马帝国和基督教会文明教化的影响和改变。到了9世纪，对于北欧人荒凉的家园来说，他们的人口增长得太多了。最初，他们的士兵每年都会航海远征德意志、英格兰以及法兰西的海岸地区，洗劫那里的城市，甚至包括像巴黎这样的内陆城市，然后带着战利品回到他们北方的峡湾。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北欧人来到一些国家的海岸地区永久定居。丹麦人征服了英格兰的东部地区，1016年，丹麦国王卡纽特成为英格兰国王。丹麦人统治了26年之后，英格兰之前的王族重新夺回了王位，但是留下来的丹麦殖民者成为英格兰人口中永久且很有价值的一部分。在9世纪早期，瑞典人在俄罗斯波罗的海海岸地区站稳了脚跟。俄罗斯人对那些北欧勇士又敬又怕。862年，北欧酋长留里克成为俄罗斯部分地区的国王。他的继任者为后来伟大的俄罗斯王朝奠定了基础。查理大帝在法兰西的继任者无法保护他们的土地免遭北欧人来自海上的侵袭。为了谋求和平，他们不得不将高卢西北部的很大一片土地割让给了斯堪的纳维亚人的一位酋长罗洛。在法兰西定居的北欧人很快就被称为诺曼人。他们接受了那些法兰西邻居们的语言、宗教以及风俗习惯。

封建制度——中世纪欧洲的社会制度与古罗马帝国和近现代的制度相比，都有很大差异。这种土地所有制和政府体系的特殊制度被称为封建制度。当我们认识到，欧洲国家的所有社会生活都是在11、12和13世纪的封建制度中塑造成型，且一些封建习俗和观念能够一直延续到现在，那么便明白封建制度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封建制度在不同的西欧国家，表现得不尽相同。下面的描述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其主要特征：

（1）土地所有制——封建制度的创立者们这样说：国王拥有的领地乃是上帝册封。国王可以将部分或大或小的领地分封给贵族，得到土地的贵族领主便成为国王的封臣，国王便成为他们的封君。这些封臣是他们领地亦称封地的绝对主人，他们可以将其中的一部分再赐给更小的领主，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封臣。

（2）政府体系——得到土地的领主，无论其封地大到一个省，还是小到一个农庄，都对这片土地拥有绝对的权力。这片土地上的居民都是领主的臣民，领主可以向他们征税，惩罚他们，或是仁慈或是残忍，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他们。但是一旦他将土地赐给更下一级的封臣，那么这些权力就会随着土地让渡到那些更下一级的封臣手中，他们就成为自己封地上小小的国王。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能说明这种政府权力的分割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在11世纪期间，法兰西被分割成大约200个较大的封地。这些封地上的领主是直接属于国王的封臣。他们又有自己下一级的封臣，然后下一级的封臣又有更下一级的封臣，如此层层分封，当时法兰西大大小小的封地达到了7万个左右的惊人数量。

（3）封君和封臣的权利和义务——封君必须保护自己的封臣。如果封臣受到强大敌人的威胁，封君必须伸出援手。而反过来说，封臣必须维护君臣关系，发誓永远保持对封君的友谊和同盟。不忠诚的封臣会被剥夺封地。

（4）封建军队——其装备非常华丽，然而笨重无能。军队由不同的领主联合组成，那些马上的随从被称为骑士。他们全部在马上作战，使用长矛和宝剑，沉重的铁甲将他们从头到脚保护得严严实实。个人的勇猛和武艺比军事指挥才能更有价值，所有的骑士都会努力证明自己的勇猛无人能及。无论与罗马军团，还是与现代军队相比，他们几乎只是一盘散沙。这种封建军队制度阻碍了强有力的军事力量的建立。为了组建一支军队，国王必须召集那些较大的封臣，那些较大的封臣再去召集下一级的封臣，然后下一级的封臣再去召集更下一级的封臣。如此这般，集结一支可以作战的军队往往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5）封建社会的阶级——封建领主是全体人口中人数最少的一部分。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通过各种各样的税收、敲诈勒索和巧取豪夺，以下层阶级的辛苦劳作的成果供养着他们奢侈的生活。普通民众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农奴，这些人被迫在他们主人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并向其交纳大部分劳动所得。农奴们被禁锢在土地上，但不能像奴隶那样被买卖。自从6世纪大多数国家的奴隶逐渐转变为农奴之后，农奴制便一直延续到13世纪。所有人口中，最进步的阶级是普通自由民，他们大都是住在城镇里的匠人和商人。在欧洲的一些地方，尤其是英格兰，相当数量的农民也拥有人身自由，这个阶级被称为“自耕农”。

贵族生活——一个年轻的贵族既能进入教会，也可以成为骑士。主教、大主教以及罗马天主教会里的其他显贵，不是贵族就是封建领主。对于一个骑士而言，临战杀敌、打猎和比武竞技是他仅有的正当追求。这种比武竞技被称为骑士比武，基本上是全副武装地在马上模拟战斗。经常会有骑士死于比武。封建贵族的住所都是坚固的城堡，大多建在山顶或者其他居高临下的地方。在坚固城墙的保护之下，这些贵族足以抵御来犯的敌人。随着权力的分割，王权的力量降到了最低谷，这一点在德意志表现得尤为明显，那里的一些骑士竟然堕落到拦路抢劫的地步，他们的城堡变成了那些出身贵族的强盗们的老巢。赶路的商人会被顶盔贯甲的贵族强盗截住，倘若交出一半货物就能保住性命，他们便暗自庆幸了。

封建制度的历史评价——在那个混乱取代秩序的时代，封建制度提供了一种粗略而有缺陷的政府体系。对还不能适应查理大帝计划要建立的那个庞大的中央集权帝国的人们来说，封建制度是比较合适的。民族大迁徙动摇了整个欧洲的根基。在新的文明从废墟中崛起之前，社会不得不慢慢寻找回归法律和秩序的道路。封建制度正是这种追求上进的第一个阶段。

封建制度最糟糕的特征是贵族和农奴之间深深的鸿沟。在一些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直到近代以前，社会都被划分为两大阶级：一个是贵族，他们鄙视其他所有人；另一个是自由民众和农奴，他们对贵族阶级恨之入骨。正是这种不公平的划分催生了18世纪末可怕的法国大革命。

封建制度最好的地方在于：第一，封君与封臣之间的关系展现出了对真理和誓言的高度重视。古日耳曼人与生俱来信奉真理的这种特质，在封建礼教的荣誉准则中得到了印证。对今天的西方绅士而言，称他为骗子是对他最严重的侮辱。第二，很多骑士精神的习惯孕育了尊重女性的精神，这是女性以前从未在任何社会中享有过的待遇。在今天的西方社会中，女性享有很高的家庭地位，她们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以很好地相夫教子，而这种情况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封建制度。

匈牙利人建立国家——马扎尔人，亦称匈牙利人，是历史上第二支入侵欧洲的图兰人。他们从西伯利亚西部的家园逐渐向西迁徙，895年，他们占据了多瑙河中游两岸的平原地区，就是今天的匈牙利。半个世纪之后，他们的远征军掠夺的足迹一直延伸到北海、法国北部以及意大利。955年，奥托大帝在列希菲德所取得的伟大胜利终结了匈牙利人的肆虐。在接下来的1个世纪中，匈牙利人皈依了基督教，也逐渐接受了欧洲人的风俗习惯和社会体制。在15世纪和16世纪，匈牙利的士兵都是西方基督教对抗伊斯兰土耳其进攻的中坚力量。

罗马帝国的第二次重建——德意志国王奥托大帝是一位睿智而充满活力的统治者。他驯服了难以驾驭的贵族，使王权重获尊重，同时通过征服为自己的王国开疆拓土。962年，奥托大帝率军远征意大利，并在罗马重建了之前由查理大帝建立的帝国政府。奥托大帝的帝国包括德意志和意大利，此后被称为“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假如奥托大帝及其继任者一直将阿尔卑斯山的天然屏障作为帝国南部的边界，那么德意志将获得更大的益处。意大利人不断地起义，反抗日耳曼人的宗主权，而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却为了征服那些不甘屈服的南方臣民发动了无数次战争，也大大消耗了自身的实力。由于皇帝长期不在德意志，那些德意志封建贵族逐渐变得桀骜不驯。在13世纪中叶，德意志最后分裂为270个完全独立的大小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一味追逐罗马帝国的虚名，却在实际上失去了作为他们根基的德意志王国。

皇帝与教皇之争——我们已经知道，罗马教皇最初在西方被视为精神领袖，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则认为自己拥有人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于是皇帝和教皇之间产生了关于谁地位更高的争执。教皇的支持者们宣称，教皇的地位必须高于皇帝，因为他是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表。他们说上帝将两大权力放在了人世间，就像将日月放在天上一样。就像月亮比太阳小，皇帝同样要服从教皇。上面这些和其他一些论点主要摘自《圣经》，然而回击这些论点的论据也同样摘自《圣经》。皇帝还宣称教皇是自己的封臣，因为罗马教皇的土地最初是丕平和查理大帝赠予的。

这个争执将绝大部分地区逐渐分割为两大阵营，皇帝的支持者和教皇的支持者。人们的宗教信仰是教皇强有力的武器，皇帝的权力则因为封建领主的反抗而被削弱。教皇格里高利七世进行宗教改革之后，罗马教皇的权力大大增强。格里高利七世起初是一位枢机主教，在管理连续五位教皇的世俗事务后，荣登教皇宝座。基督教的牧师长久以来相信独身主义（即不娶妻生子）可以取悦上帝。但是他们之中很少有人真正践行独身主义（3）。格里高利七世认识到如果教会的牧师们不用因为家庭而分散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宗教事务，那么教会的力量将大为增强。于是他强迫所有的牧师必须践行独身主义。此外他还命令所有的神职人员（即教会中的官员）只能接受教皇授予的神职，而不能接受任何俗世的皇帝或者国王的任命。因为在几乎一半的西欧国家中，高级神职人员都是由封建领主来担任，所以，遵守这条命令，将使教皇的权力超过其他任何一位君主。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拒绝接受教皇格里高利七世的命令，并召集了宗教会议，正式罢免了教皇的职位。而格里高利七世则反过来除去了亨利四世的教籍。在中世纪人们的观念中，被除去教籍几乎是最为可怕的惩罚，这意味着一个人被基督教会所驱逐，而任何帮助他的人也等于犯下了足以使自己的灵魂下地狱的可怕罪行。亨利四世很快失去了所有支持者。他的对手们可以公开地反对他，而他的朋友们却不敢伸出援手。他的权力在教皇的诅咒下渐渐消失。骄傲的皇帝最后不得不在绝望中孤独地穿过阿尔卑斯山去朝见教皇，乞求他的宽恕。当时教皇正在意大利北部的卡诺萨城堡，亨利四世赤着双脚，身披麻布在城堡的庭院中等了三天三夜，格里高利七世才答应见他。最后，教皇恢复了亨利四世的教籍。

教皇至高无上——在著名的霍亨斯陶芬王朝的历史中，帝国和教皇之间的争斗占了很大一部分篇幅（1138年—1254年）。当教皇在整个基督教世界上升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霍亨斯陶芬王朝也最终灭亡了。在13世纪，大多数欧洲统治者都接受教皇作为他们的主宰。随着这些君主们都臣服于罗马教皇，罗马重新成为整个西方世界的中心。

教皇权力的衰落——教皇在天主教徒中间的影响力完全来自他们对教皇神圣权力的信仰。1378年，这种普遍的信仰遭到一个名为“教会大分裂”事件的猛烈冲击。从1309年开始，教皇的权力因为法国的影响而江河日下，教廷也迁到了法国东南部城市阿维尼翁。意大利人的抗议徒劳无功，最后他们推选出自己的教皇，教廷仍在罗马。两个教皇都宣称自己才是上帝在人世间的唯一代表，也是教会绝无谬误的唯一领袖。因为这两个教皇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上帝在人世间的唯一代表”，人们不由得怀疑这两个教皇都不是真的离上帝那么近。这次教会大分裂事件大大削弱了教皇在世俗事务中的权力。很多君主和贵族很快就清除了教皇对他们政务的干扰。但是，直到16世纪初发生宗教改革之前，教皇对纯粹宗教事务的至高权力一直得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