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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2页）

他语气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凑巧：“你是要回学校吗？刚好我也回去，正好载你一程。”

方时聿闻言，却迟疑了一瞬：“可是……”

秦知野疑惑。

方时聿讷讷道：“我晚上还有课。”

秦知野怔了怔，看了看他背后的书包：“先上车再说。”

方时聿看着眼后面紧跟而至的车流，依言上车。

车子驶离原地，秦知野问他：“你去哪儿？”

“嘉御苑。”方时聿道。

嘉御苑，也是江城区著名的高档小区，离这儿不算远，地铁过去约莫二十多分钟。

秦知野一边调头一边问：“你今天有几个家教啊？”

方时聿怀里抱着书包：“今天还好，只有下午和晚上两个。”

今天、还好。秦知野琢磨着这两个词，不由看了他一眼：“那其他时间呢？”

方时聿道：“昨天稍微多一点，一共三个学生。”他解释道：“这边比较偏，我也只有周末两天会过来。”

秦知野想了想：“就是早上、中午、晚上各一个？”

方时聿点头：“对。”

周六三个、周二两个，一共五个学生，再加上在学校的兼职——秦知野眉心微锁，想问他是不是缺钱，但又顾忌着对方的自尊，只能委婉地问：“这么多兼职，会很累吗？”

“还好。”方时聿谢想了想，认真道：“其实一个学生只有两个小时，算下来，一天也只有六个小时而已。”他都已经习惯了。

秦知野看了他一眼，哪里能这么算？那路上来回的通勤，课前的备课难道不算时间吗？

他没多说什么，单手一打方向盘，问：“你晚上的课从几点到几点？”

方时聿说：“六点到八点。”

“六点？”前方红灯，秦知野停稳车子，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五点二十三，过去怎么也得五点四十了。他问：“你吃过晚饭了？”

方时聿摇了摇头：“我课间的时候吃了点面包，现在不怎么饿，等下课再吃也是一样的。”

秦知野一时心情复杂，直到后面的车子按了下喇叭，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往前。

“嘉御园这边离学校还挺远的。”他清咳了一声：“你下了课怎么回去？”

“坐地铁。”方时聿道：“那边离三号线挺近，直接就到学校门口了。”

是挺近，但再近路上也得花一个多小时。

秦知野状若随意道：“反正我也打算回去，等你下班带你一起吧。”

方时聿一愣：“我得两个小时……”

秦知野不以为然：“正好嘉御苑附近有个商圈，我到时候随便在那边吃点什么，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方时聿矜持地抿了抿唇，一双圆润的猫眼却是亮亮的：“真的不麻烦吗？”他问。

冬天黑得早，外面天色已暗，车内也略显昏沉。少年眼眸睁大，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道路两旁的路灯，璀璨明亮。

秦知野看了一眼，就匆忙地别开视线，心脏跳得厉害。

他喉结动了动：“这有什么麻烦的，顺路的事儿。”

方时聿眉眼微弯，声音温软地道了声谢。

秦知野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余光却忍不住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