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吗?”贺烬年问他。
柏溪摇头:“就是觉得有点冷。”
哪怕车里的温度开得很高,他依然觉得冷,手也是凉的。
“家里有医疗箱吗?”贺烬年又问。
“有的。”柏溪点头。
他眼底蕴着水汽,脸也很红,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妥帖的成熟模样。柏溪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之前在宠物医院,并不是闹脾气,而是因为生病了不舒服。
就像小孩子,无论平时多么懂事,一旦病了就会变得脆弱敏感,渴望得到照料和关注。
“我回去吃个药就行了。”柏溪说。
“我送你上楼。”贺烬年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把自己的外套也披在了柏溪身上。
柏溪身上裹了两件风衣,依旧觉得冷,走路也轻飘飘的。上楼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么晚了,等贺烬年回家说不定天都要亮了。
“你回去路上……”柏溪像上次一样和贺烬年道别。
贺烬年却伸手抵住了门,“可以进去吗?”
“唔。”柏溪把人让进了门。
玄关摆着鞋凳,柏溪坐在上头,指了指旁边的抽屉:“那里有新拖鞋。”
贺烬年把两人的外套挂好,取出拖鞋换上。见柏溪坐在那里没动,他便单膝跪地,把柏溪的鞋子脱了。在伸手取鞋架上的拖鞋时,贺烬年看到上头摆着两双,一双灰色的,一双蓝色的。
“哪双是你的?”贺烬年问。
“蓝色那双。”柏溪说。
贺烬年瞥了一眼那双灰色的男士拖鞋,看起来不算很新,像是穿过很多次的样子。但他什么也没问,给柏溪穿好拖鞋,就揽着肩膀把人扶起来,送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柏溪只是发烧,其实不用人扶。
但贺烬年扶着他,他就觉得腿好像真的有点不听使唤。
本来计划好了,等贺烬年第三次来做客时,再邀请他喝咖啡。但对方第二次就进来了,柏溪思维很分散,竟然在想幸好提前买好了咖啡杯。
“你喝咖啡吗?”柏溪问。
“现在?”贺烬年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一点钟。
他觉得,柏溪烧得应该很重,不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药箱在哪儿?”
“柜子里。”柏溪指了指。
贺烬年找到了药箱,打开,翻出一把额温枪。他检查了一下,还有电,又在自己身上试了试,确认测温是准的,才凑到柏溪额头。
三十九度一,算高烧了。
是在楼下等着他来接的时候,吹了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