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给那个小童做寝衣!”只能给他做。
林霜降闭着眼睛点点头:“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提出这种要求的。”
明明是句有些僭越的话,但不知为何,李修然听了却很高兴。
黑暗中,他侧身躺着,两条小胳膊都搂着林霜降,林霜降半张小脸陷在枕头里,奶牛猫寝衣领子蹭着李修然下巴,手上还松松攥着他一缕头发。
月光漏进来,照见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转天一早,李修然便去尝了蛋黄酥。
经过一夜回油,蛋黄酥皮依然酥脆,内里却被油脂浸润得更绵柔了,一口下去,细糯的豆沙甜香油润,咸蛋黄松沙得很,一咬就沙沙地散开,咸香可口。
最特别是要属里面的麻薯,软糯带弹,柔滑得像含了口化开的蜜糖。
李修然不是没吃过好东西,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吃,酥糯绵沙,甜咸兼具,口感丰富,吃完了,唇齿间那股子甜咸酥香仍然久久不散。
想到这样好吃的新奇小点是林霜降特意为他准备的,李修然生理心理都得到了双重满足,将那几只蛋黄酥吃得渣都没剩。
其实林霜降最开始本想做薯片,味道咸香又脆感十足的炸土豆片,堪称居家必备小零食,可惜宋时土豆还未传入华夏,这才做起蛋黄酥。
好在李修然也很喜欢蛋黄酥。
或者说,林霜降做的吃食他就没有不喜欢的。
蛋黄酥的油润香气还没散尽,李修然这一晚宿在仆役院的消息便炸开了。
李游正在书院处理政事,听完管事禀报,将手中朱笔缓缓搁回笔山,头疼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小子……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生。
管事小心翼翼地问他该如何处理此事。
李游思忖许久才道:“你去把西院那间空着的厢房收拾出来吧。”
李修然的脾性他最清楚,此番在仆役房宿过,定然还会有第二回、第三回,既拦不住,便让他宿得舒坦些,给那孩子换间敞亮屋子,如此既全了面子,也堵了旁人的嘴。
再者,这小厨童为大厨房出了那样多的力,且若没有他,家里那小魔王哪里肯乖乖进学?
那孩子很担得起这样的赏。
***
对于搬新房这件事,最高兴的人要属瑛氏。
自打住进这间明窗净几的厢房,原先那几个仗着进府时间长,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的嬷嬷妈妈,一改先前对她的散漫态度,亲亲热热挽着她胳膊叫瑛姐姐。
之前道贺了不说,今日还亲自送来贺礼。
“给瑛姐姐道喜了,主君体恤,赏了这么好的屋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往后姐姐和霜哥儿都能享福了!”
“是呀,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体面!满汴京城去问问,哪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瑛氏被这几人越夸越美,用帕子掩着唇笑道:“哎呀,其实这都是我们家霜哥儿的功劳,我不过就是跟着沾沾光罢了。”
“霜哥儿真有出息!”
作为受赏主角,林霜降自然也收到许多道贺,小孩子们之间没这么势力,几个小童都发自内心为他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