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停了下来,祝时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晕乎乎的脑袋依旧靠在什么人的肩膀上,好像舒服了一点。
那人身上的气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好像一下子把祝时年带回了童年的某一天,厨房里传来奶奶烧好的晚饭的香味,哥哥刚下工洗完澡,身上带着很淡的皂角香,他把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的祝时年抱了起来,带他一起去吃饭。
祝时年恍恍惚惚地叫了一声哥。
“哥,”祝时年喃喃地说,“有人。。。。。欺负我。”
没有人回应他,江淮宴沉默地垂下眼睛,瞥了他一眼。
“我喜欢他,”祝时年又说,“可是。。。。。。他要跟别人结婚了。”
那人没有说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是,他揽在祝时年腰上的手极轻地颤抖了一下。
“学校里也有人欺负我。。。。。。”喝醉的人是意识不到自己在说胡话的,祝时年只是亲昵地往他颈上蹭了蹭,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是谁。”
“哥,我不想上学了,”祝时年答非所问,“明年,我跟你一块去码头搬货吧,我现在力气很大,能搬很多货的。”
“你力气很大,学校为什么还会有人欺负你。明明他们都打不过你。”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祝时年回答不上来,于是不说话了。
“哥,你抱抱我。我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你。”
后视镜里,亮着远光灯的黑色超跑一个漂亮的甩尾,径直停在了距离江淮宴的白色卡洛拉只有几十厘米的位置。
在开车的林致看来,这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挑衅了,但是江淮宴对此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秋夜的寒风灌了进来,一瞬间冲淡了祝时年熟悉的,属于他童年时候的皂角香。
他有些委屈地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身体一轻,被人从后排座位上拦腰抱了起来。
抱着祝时年的人身上是他很熟悉的,崖柏木信息素的味道,祝时年觉得委屈,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像是想从他的怀里挣出来。
他都要订婚了。
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在他眼里,自己就那么下贱,下贱得可以因为他从指缝里漏出来的,像是对待喜欢的宠物一样的一点宠爱,就自愿去做他和他未婚妻的第三者吗。
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顾臻甚至收紧了一点扣在他大腿间的手,弄得祝时年有点疼。
管家提前放好了浴缸的热水,氤氲的水雾模糊了镜子。
“一身的酒味。”顾臻皱着眉,帮祝时年脱掉了衣服。
这样的指责其实是无稽之谈,祝时年其实只喝了一杯红酒,身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酒味。
祝时年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被顾臻一把搂住腰,然后扣住后颈吻了上来。
那是一个带着明显火气的吻,比起暧昧更像是惩罚,祝时年被亲得一下子软了腰,被顾臻抱起来放进了浴缸里。
“还沾了一身野男人的信息素。”顾臻低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