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醒来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
怀里是空的,他下意识地伸手,身侧却是空的。
祝时年呢,生气了吗,还是自己睡过头了,他已经去军部上班了。
顾臻皱了皱眉,撑着床坐起身来,想拿通讯器去给祝时年发消息问他去哪了,看到床边趴坐着的人时,顾臻一下子愣住了。
祝时年就那样坐在地毯上睡着了,额头抵着床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怎么会睡在这里。
顾臻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责备,他连忙翻身下床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祝时年的额头。
祝时年的额头温度不高,不像是发烧了,顾臻又摸了摸他的腺体,发现烫得厉害。
手指碰到腺体的时候,祝时年似乎察觉到了,有点害怕地躲了一下。
顾臻在这一块拎得很清,他没敢有什么侥幸心理,马上就起身穿衣服,给祝时年也裹上大衣,然后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带他去了医院。
到私人医疗中心的时候才刚过七点,天还没有完全亮,停车的时候祝时年醒了过来,问顾臻来这里做什么。
“你昨天在哪里睡的,自己还记得吗。”
“我。。。。。。去您那边的床头柜找项链,找到之后想坐着休息一下,然后可能有点太累了,就不小心睡着了。”
“不用检查的,我可能就是累了,然后喝了酒,可能又头晕。”
什么睡着。。。。。。那根本就是晕过去了。
顾臻觉得跟祝时年有时候真的完全讲不通道理,何况他腺体烫得这样厉害,自己要怎么才能放心得下来。
明明之前也这样咬过他的腺体不只这一次,只有这次偏偏。。。。。。
也许不只是这次,顾臻想着,越想越觉得后怕。
他只知道咬另一个alpha的腺体并不能真的成功标记他,却不知道原来祝时年会这样难受。
顾臻是喜欢祝时年,在乎祝时年的。
虽然这种喜欢还不至于让他放弃权势地位,不至于让他因为祝时年不高兴就放弃和江氏的婚约,但是比起圈子里那些把情人当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顾臻自认为自己对祝时年确实是真心的。
祝时年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就什么都自己忍下来了,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
他告诉自己被咬腺体很痛很难受,难道自己还会继续强迫他吗。
“少将,”祝时年看见顾臻不悦的神色,有些惶恐地暗自揣摩了一会儿他为什么生气,“您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和江先生见面了。我乖乖的,不给您添麻烦。”
顾臻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尽管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可是在猜顾臻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上,祝时年好像从始至终都做得很差劲。
“我不去重组的北极狼小队了,我不是因为奶奶的病有救了就想离开您,不是的。。。。。。我只是想去查北极狼小队从前的案卷,查完我就会申请退出,我觉得老师是冤枉的,我想还老师一个清白。。。。。。”
“陶隽现在已经是反抗军领袖了,你说他是不是冤枉的,当时有没有勾结反抗军?”顾臻一听他提起这事,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
“那是老师被冤枉之后的事!”祝时年有些急了,一时间罕见地对顾臻有些大声地说话。
“你。。。。。。”祝时年一向在自己面前温顺惯了,一下子这样对他说话,顾臻一下子愣住了。
他知道陶隽教过祝时年,原本以为二人只是泛泛之交,却没想到祝时年居然会为了别人对他大声说话,惊讶得一下子连发火都忘了怎么发。
“1001号,祝时年,过来检查。”机械的女生很是时候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一场几乎已经酝酿完成的风暴。顾臻拉着脸,但是还是站起来扶着祝时年,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祝时年是今天的第一个病人,医生简单询问了症状,顾臻板着脸,替他一一回答了。
“S级alpha啊,身体自愈能力应该不错的,应该没什么事的,要是不放心就去抽个血,把报告单拿回来让我看一下信息素水平正不正常吧。”
“麻烦您了,”尽管医生其实只是在宽慰病人,但是这样的话还是让祝时年觉得有些羞赧,“这样就放心了,我就不去抽血了。”
“还是抽一下吧,”顾臻在一旁淡淡地说,“我一会儿带他回来找您。”
在顾臻面前,祝时年向来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顾臻说要抽,他也只能被带去了抽血的地方。
因为人少,抽血的地方也并没有排队,抽完血祝时年和顾臻坐在一旁等报告单出来。
祝时年知道自己刚刚不小心吼了顾臻,应该和他道歉的,可是平时说的得心应手的道歉的话好像一瞬间哽在了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