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让我产生了一些兴趣,“是对话那种交流吗?”我说,“还是和狗一样,只能做条件反射的交流?”
“对话吧,”山田眼睛无神地望向前方,好似在回忆什么,“它说啊,说我们马上就能够回去了…我们马上就要取得胜利了…之类的。”
“这是你说的话吧,”我调侃他,“还是你和它有一样的想法?”
“可能是吧。”
山田含糊地回答,没有再主动和我聊这个话题。
我们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处理好面前的这头羊的时候,我早已腰酸背痛,在原地伸展了一下才能直起腰来。
“话说啊,”我随口和山田聊道,“为什么这几天,你的脚从来都不踩在地面上呢?”
“绳子太短了。”
山田回答。
“脚没办法碰到地面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
面前,一具尸体噗通一下从地下工事的顶部掉了下来,正砸在了我脚尖的地方。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开始尖叫,但马上,周子末就捂住了我的嘴。
眼前是一片黑暗。
在刚才,我们已经进入了地下工事。
我也不确定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但那实在是太真实了,直到尸体掉落,这一切才把我从这个第一视角的故事中唤醒,还附赠了我一身冷汗。
我低头看,我脚尖处是一片平整的地面,其实什么也没有。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脑子一片混乱,甚至恍惚到了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藤原的记忆异常清晰,我只需要稍微一回想,连他在日本的住所和他未婚妻的名字都能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但我的一部分又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个日本人,他的生活距离我的现实感知太远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仍然能看清两者之间隐约的界限。不知道是不是爱国主义教育突然发挥威力,我感觉我内心还蛮排斥做一个日本人的。
周子末这个时候把手收了回去,我急于和他说几句话,提醒自己我还是我。
“我看见一个人的记忆,”我抓着他,“他…这里地下很不对劲。”
周子末看着我,他用手电筒上下扫了我几下,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眼神。
他皱着眉说了一句话,我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但是我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好像说的不是中文?
我大脑宕机,表情也很疑惑,他又重复了一遍,看我还是不动,就要伸手来抓我。
我马上向后退,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怎么可能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自我感觉自己没有太疯,那可能就是他被附身了。
我喊了一声“我警告你别过来!站住!”,又不敢真的咬咬牙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周围有股奇怪的铁腥味,地下也和那个日本人记忆里一样冷得要死,估计也就五六度,跟个冰窟一样,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跑到黑暗中去。
“你还正常吗,”我说,“妈的,你他妈的一定要正常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我一紧张就容易多说话,自己又嘀咕了两句。周子末摊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他暂时没有想弄死我。
“你好?”
他突然说。
完了,我心里一凉,真完了。这种无厘头的话一出来,我们俩必有一个是疯了的。
他顿了一会,又开口。
这次他在讲英语,“你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你在说日语。”
“说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