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间,我由表层的通道陷入了深层的接触,我掉进了另外一个地方。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那一刻我是真的不行了。??人们都说最恐怖的就是未知,从这个故事开始到现在,我就没遇到过任何一个是已知的东西,实在是没招了。??
周子末就算变成了这个鬼样还隐约能算我舒适区内,??那条通道我半猜半蒙也终于搞清楚了其中的一点门道,但我对接触这件事情非常抵触且一窍不通。
这有点像一场非常真实的梦,你可以感觉到这是一场梦,但它太过于真实,让你很难确信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这让我的脑子很乱,无法明确判断前方的危险情况。
就跟玩游戏一样,如果你能无限次复活,那你肯定乱冲乱撞,但如果你只有一条命,你就必须小心一些。
问题是现在我到底是有几条命?我真是分不清楚。
我深呼吸了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睁开眼。和我想象中不同,面前没有什么牛鬼蛇神到处乱飘,只有一片白。
那就是一堵白墙,上面甚至什么都没有。
我还在疑惑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连手指都没办法弯曲一下,只能紧紧地贴着墙站着,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外,让人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更用力地去听。背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声音,但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有空气的流动,并不是十分逼仄。
我离墙贴得太近,呼出的气流在我嘴唇的位置打个圈就被我重新吸进去,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只能屏住呼吸。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我只能等着,等着什么东西扑上来把我喉咙咬断,或者等,直到什么都不发生。
大概过了几分钟吧,我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这种和受刑一样面壁思过的站姿导致的。在我确切地能总结出哪里难受之前,我听到背后有人按下某种老式按键的“咔哒”声。
我吓得一激灵,原来我背后一直都有人。
我开始冒出一堆紧张兮兮的想法,很想知道为什么对方还没有扑上来弄死我。但是我还是动不了,只能继续等待。
然后那个人说话了。
“一切都失败了。”
他说。
是日语,我还能听得明白。
“一切都失控了…我愧对天皇陛下,也愧对大家。”
他说了一整句话,我完全没有理解障碍。但是事情又变得很奇怪。我原来听得明白是觉得日语听起来和中文差不多,他说出来我就能立马理解他的意思,并且能说出每个词对应的中文含义。
现在不是这样,他说这句话,我所理解的就是他所表达的,并非是翻译,而是他背后的含义与情绪我都可以深切地体会到,跟所有的程序本质上都是0和1的结合一样,它们的底层逻辑就是一样的。
巴别塔,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这个故事。
在人类文明的伊始,所有的人都是像阿凡达一样理解对方的。我们都说着一样的语言,直到上天降下神谴。
我根本不应该去这样理解语言——除非我像上次正面遭遇黑山时一样,我大脑里属于语言的部分,已经连上了黑山的系统。
我操了,他妈的。
我真的想骂街,我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进入了不应该靠近的地方,我的脑子可能下一秒就会从耳朵里融化流出来,而现在我根本动都不能动弹一点。
“我们现在只知道,答案并不是唯一的。希望其他的队伍,能带回真正回答。”
“再一次,请接受我最终的道歉,现在它仍在墙边监视我…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对不起。”
我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什么机械的轻响,接着,下一秒,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我的耳朵和后脑勺上。
操操操啊啊啊!
我真的吓到了,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枪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更别提有人刚在我背后对着自己开枪。小日本自杀了,我靠,我根本不敢想溅到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只要细想一瞬间我就要精神失常。
我脑子一片空白,逼迫着自己深呼吸,深呼吸了两三次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心还在那里砰砰乱跳。
他说他被墙边的东西监视已久。
那他妈的不是就是在说我吗。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无意中逼疯了一个小鬼子,反正他本来也挺该死。但我真的很在意他所说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答案,日本人在找,老陈他们也在找,一群人满地乱跑找来找去,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这么诱人?
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过了一下,还没出结果,我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
我尝试动了一下,好像又不行,真他妈折磨。
接下来墙面开始转动,就是从大摆锤上下来那种天旋地转。第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我马上就意识到根本不是我能动了,而是场景变化,我可能又要从“接触”的状态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