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啊。”
他说。
他太缺德了我真的没办法赢过他,只能任由他带我往里走。
老陈已经走到了鱼缸前,周子末带着我过去看,我直接扒拉着他蹭过去。
那里的水真的很臭,虽然灯是亮的,但是里面的东西都看不清楚,绿藻长得很密,我隐约看到了半条鱼尾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那种家里养的很大的银龙鱼的尾巴。
难道这个东西是被什么吃了?还是咬死了,只剩下一半?
老陈随手拿了旁边的一个小鱼网伸进去搅水,他捞了两下,除了那条尾巴,好像还有一部分肚子和内脏,捞出来还往下滴着拉丝的浑浊粘液。
放得太久了,那水都变得黏糊糊的,一直开着过滤器反而把腐烂的味道带得到处都是,靠近点就臭得想吐。
我又开始想走了,我回头看周子末,他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吓得我赶紧回头找他。
这一回头,我第一眼就看见铁门后贴着个人影。轮廓清晰,眼睛还有点反光,正阴森森地望着我们。
我直接就尖叫了起来,周子末在旁边看那张桌子上的东西,他们俩听见我叫,都转过头来望我。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个人影莫非一直在门后贴着?我们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他不会是自从我们进门就一直躲在那里,充满恶意地望着我们看鱼缸吧?
周子末看见了我视线顺过去的方向,他非常利落地掏出个小的强光手电,打开了往那里照。
一切黑暗都无影遁形,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套厚重的黑雨衣,带兜帽的,像是码头上渔民穿的那种。反光的地方是一副挂在雨衣兜帽那里的望远镜。
这一切是假的,但是我吓到心脏都不舒服了是真的。
老陈站在我的后面,周子末打着手电筒去看,还上手摸了摸。“有点潮湿,还有股腥味,”他说,“不对吧,这个雨衣一两天前才穿过。”
所以他不打扫鱼缸是因为不喜欢吗。
我想勉强笑笑,但是我真的笑不出来了。
这里太诡异了,我去抓老陈的袖子,他让我抓了,“老陈,”我说,“我真受不了这个,我们别看了好吗。”
“既然已经来了,必须今天解决,”老陈安慰我说,“接触之后又退缩,更容易被缠上。”
我确定了,他们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死死地跟在老陈后面,他好像是想从鱼缸里捞起什么,刚刚那下被我弄得把鱼网扔了,他顿了顿,顺手抽了旁边的另一支没开封的打开继续捞。
他把鱼缸里的水搅动了半天,捞上来又放下去的都是一些鱼的尸块,没有其他的了。
我不想靠他太近,又不得不靠他近点。他好像确定里面有什么一样,一直没有放弃这个行为。
我又开始怀疑他中邪了,周子末也中邪了,他们俩都中邪了。正常人怎么会上门不约而同地带小龙虾?这就是一个中邪的征兆。
我还在胡思乱想,那边老陈的鱼网一顿,似乎碰到了什么。
我心里一紧,准备看他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他却一下子把鱼网抽走了。
他没有动,但里面的水还在动,发出了那种很沉闷的咕噜咕噜的水声,似乎有东西在里面,个头还不算小。
“退后。”
老陈说。
我退后,还没退完剩下半步,突然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张人脸就从鱼缸里浮了出来。
那张脸带着一种很难以名状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在笑,嘴角很畸形地向上弯着,比真的开心,更像是被人把这个表情缝在了脸上,眉头皱得死死的,歪着嘴看着我。
我已经没有力气叫了,没退完的那半步险些让我摔了。那张人脸窜了起来,跳得很高,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完全呆住了,没有任何一根神经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它靠近我的速度特别快,我也躲不过来。
老陈抬腿,我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那个东西就砰的一下,直接被踢到了正对着的客厅的墙上。声音很大,像是有什么碎了。
我反应过来转头去看,那东西还在动。从墙上滑下来一半,脑袋碎了,浑浊的白眼睛在湿漉漉的短发下盯着我的方向。
它还没来的及再次起跳,周子末抄起一个东西一抡,直接给它在墙上打扁成了一滩,黏糊糊地滑到了地上。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是我刚才看到的那副反光的望远镜。是拽着绳子甩的,变形得很凄惨,镜片都被砸飞了一个。
“我感觉我要晕了,”我说,“我跟你们说了…我受不了这些…”
我差点直接坐在地上,老陈把我扶起来,拉了张椅子给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