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酌雪妆造复杂,所以是假发和化妆一起进行。
纪时珩进来时他已经戴好了假发,循声回头,长及腰间的乌发似云雾似海草,随动作晃荡,露出姣若明月的美人面。一双含情眼,眸光楚楚,眼尾是经摩擦才会显现的那种,鲜嫩的红。
绝艳谁怜,天然殊胜。
鹤酌雪是有耳洞的,小巧珍珠似的耳垂上钉着枚白玉耳珰,光泽温润,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探究……或者凭着这样的借口,顺势吻上那双此刻因讶异不自觉微张,隐约可见嫩红舌尖的唇。
无辜的,可怜的,放荡的,纯情的。
纪时珩脑中瞬间划过无数他经常用来形容鹤酌雪的词,最后目光还是定格在他缀着泪珠的眼尾,哑声道:“他怎么你了?”
“你才哭了呢,”鹤酌雪只是蹙眉,颇不服气地反驳纪时珩的定论,“我只是和眼线笔不太熟。”
纪时珩凉凉道:“那你继续对着它哭,看它什么时候心软愿意跟你熟。”
鹤酌雪:……
这人嘴巴好讨厌。
张靖眼见着自己要被完全忽略,忍不住跳出来彰显存在感:“也就你们偶像,上个综艺还要化妆,像我们这种老演员都更乐意用真实面貌呈现给观众哈哈哈哈。”
“是,”纪时珩少爷脾气最烦这种说教:“我刚刚听见化妆师到处问有没有更深色号的粉底液,你确实比较难化。”
张靖被他噎得黑脸也一阵青一阵白。
但他不敢怼回去,因为稍微打听下就知道纪时珩背后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不像鹤酌雪。
张靖敢对鹤酌雪动心思也有这个原因,那么漂亮一张脸,还有通身的气质,怎么都像大家族钟鼎玉食捧在手心娇养出来的少爷。
可他动用各个层面的关系,最后打听出来的竟然是——鹤酌雪是个孤儿,一直跟着福利院里的一个哥哥生活。
那个所谓哥哥现在还下落不明。
鹤酌雪的身世被耀星瞒得很死,反而佐证张靖所得消息的真实性。
美貌单出一定是死局,耀星在保护鹤酌雪。
张靖得知这个信息时差点高兴到笑出声来,但他在拍戏时对鹤酌雪百般暗示,鹤酌雪就像块木头:
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鹤酌雪就惊讶:“导演早上还建议您轻断食。”
问他:“今天拍戏感觉怎么样?”
鹤酌雪就点头:“前辈不要沮丧,您比昨天有进步。”
……
所以最后杀青戏,他决定给鹤酌雪一些惩罚。
可看着这人每次从雪地里起身,小脸苍白透明到摇摇欲坠,他也后悔了。
今天才纡尊降贵想着哄哄小朋友,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
张靖面子上挂不住:“我只是想教教小雪,毕竟演戏我还是专业点……”
“呀,我怎么听见有人在我面前说他演戏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