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宇跑过来时,只见自家大哥以手掩唇,指间冰蓝水灵力流动,原本雪白的面颊满晕绯红,在月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显是蒙了一层薄汗,眼中含怒。
金焰前辈沉着脸,火气似不比大哥少。
“大哥,前辈!”谢知宇按住结界发急,“你们打架了?”
沈潮虽在最后一刻放过了谢知非,但身体里腾起的两种火焰皆只增不减:
“要换了姓苏的提跟你结契,你是不是就会笑着躺进他怀里?你可以这样轻易又坚决地离开本座,而他只一道传讯就能叫你魂不守舍!说什么不肯把自己像货物一样交出?不过因为本座不是你愿意的那个买主。”
谢知非只觉血液一阵阵往头顶和面颊涌,心却猛往下沉。他放开手掌,顾不得还肿痛的唇,对沈潮冷声道:“我在你心里原来竟是这样的人?”他看了看十七,面孔由红转白,又看向沈潮:
“不必再说了。你当着十七的面说这样的话,你我之间,往后再也无甚可说。”
见他面色惨白,竟有几分仓惶之态,沈潮心中蓦地一痛,不免自悔。
沈潮放低声音说:“别怕,本座的隔音结界在,他什么也听不见的。”
谢知非一静,呼出一口气,面上方才缓过些颜色。别过脸背向十七,默默用水灵力凉却肿胀双唇。
待结界撤去,谢知宇听见的第一句便是金焰前辈硬邦邦在问:
“那姓苏的小子究竟哪里吸引你?”
第二句是:“你说,本座今夜帮他改了。”
谢知宇向来口快,闻言就问:“姓苏的?大哥你那个苏御师弟吗?”
他看着谢知非,一本正经:“大哥,那人对你不好。我早想说,怕你训才一直忍着,今日你训我我也非要说出来。我随娘和爹到姨妈家里坐,对她们家的小鬟小厮都客客气气的,只因我爱姨妈,可苏御每次来我们家,看娘爹,看我时,两个眼珠恨不得翻到头顶上,只拿一对丑丑的大白眼看我们!这样人,怎配大哥你为了他跟前辈打架?”
谢知非走过去蹲下,握住幼弟的肩膀:“我们没打架。别担心。”
沈潮一怔。
谢知非仔细端详着幼弟神色,见并未受什么惊吓,这才放心,随后与他说道:
“往后不可以再这般。有些你认为是对的,亦是非说不可的,也当就事论事,不要添些夸张言语攻击别人,说人丑,还有,这里是花园,似这般实心眼的话……”
沈潮在一旁听着看着,火气迅速地流失,后悔不住上涌。
谢家教导晚辈,绝不因年幼而含糊哄骗,他已经见识过。先前他私下送十七礼物,转眼便被十七卖给夫人。
若夫人真重苏御,必定训斥十七,维护苏御,为之辩白。
夫人不愿跟自己再当道侣,但是夫人允了自己参加他的家宴。
对那个姓苏的,夫人默许了家人的不喜,乃至于敌意。
谢知非正在问弟弟:“你来找大哥还是来找金焰前辈?有什么事情吗?”猝不及防,两把原属于裴琰的剑类法宝从旁递来。
“做什么?”谢知非蹙眉抬头。谢知宇也疑惑仰面。沈潮说:“你刺本座两剑,多刺几剑也行。”
谢知宇看向自己大哥:“找大哥和前辈都行,但前辈好像已经有点走火入魔,我还是请大哥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