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思考的好时机,孟翎将疑惑暂且压下。
孟澎与孟文琢,父子俩正在上演慈父与乖儿的戏码。
“旬考结果如何啊?”
“爹,儿子学业大有长进,被教习先生在堂上好一番夸赞。”
“不错,不错!”孟澎没被糊弄过去,先是表扬几句,接着伸手要考卷,“十日前,我吩咐你做一篇文章,你写得如何了?把它和考卷一起,拿来给爹瞧瞧。”
孟文琢一下卡住了。
“这……呃,爹,考卷不许带出国子监。您要求的文章,儿子已经做好,但放在国子监了,没带回来……”
孟翎扒了一口饭,堵住想笑的嘴。
——考的多少分?
——试卷在学校,老师说我有进步。
至于进步多少,你别管。
——作业写了吗?
——都写完了,不过忘带了。
借口!都是借口啊!
孟澎的面色沉了下去。
“下人去接你的时候,我分明提醒过你,要记得把文章带上。”
孟文琢支支吾吾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一半的文章放在哪里了,反正肯定不能拿出来。
冯夫人见势不妙,陪笑着帮腔:“老爷,定是下人忘性大,做事马马虎虎,忘了提醒文琢。”
孟澎冷着脸,“是吗?”
闻言,一名男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简直有苦难言。
他怎么可能没提。
分明是二少爷只顾着与同窗的几个纨绔子弟打闹玩乐,压根不理会他,话说得多了,还差点挨了一马鞭。
孟澎问:“我让你告诉二少爷,你说了没有。”
男仆不敢说实话:“老爷,奴、奴才……”
冯夫人骂道:“狗东西,老爷吩咐办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孟文琢假意相劝:“爹,算了吧,下人也不是故意的。或许他提醒了,只是儿子没听见。”
男仆在心里咆哮:不是或许,是肯定啊!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但孟澎对孟文琢的滤镜拉满了。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亦或是单纯在溺爱。
孟澎警告地扫了一眼孟文琢,阴沉的视线转移到了跪着的男仆身上。
男仆瑟瑟发抖,心知今日难逃一劫,估摸着罚钱还是小事,万一被打板子,可真是无妄之灾,没地儿可以说理。
厅内气氛略凝重。
旁边服侍的一众下人很是同情,但不敢为男仆求饶,何况被主子拉出来当挡箭牌的事并不少见。
求饶没用,速速把锅领了,兴许还能得到冯夫人和二少爷给的事后补偿。
两个胆子小的姨娘已经吓得筷子都不敢拿了,缩着肩膀当鹌鹑。
冯夫人和孟文琢自然是希望快点罚完了事,平了孟父的怒火,最好也别再提考试、文章之类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