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BigBang的回归日期定了,明年五月。”
南允知抬眼。
“这一次,我们的回归期会长一点,打歌节目、音放、采访……排期会很满。”他看着窗外,谈及工作时清晰而冷静,“你的出道时间要安排在这之前,否则宣传声量可能会被挤压,甚至淹没。”
他在告诉她,他即将回到他最能掌控绝对影响力的领域,那将是一场席卷一切的巨浪。
“要是到那时候,”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审视,“你还在唱那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话未说尽,却已足够清晰,是庇护,也是鞭策。在她最脆弱、需要站稳脚跟的出道初期,避开那场巨浪。同时抓紧时间,在他回归之前,先让自己变得足够强。
话说得公事公办,完全是前辈对后辈的理性提醒。但南允知听出了底下那层意思。
她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会把握好。”
权至龙看着她沉静的眼眸,知道她听懂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关于拍戏的辛苦,关于冷水,想让她避开或是减少这样的戏,但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必经之路,话到嘴边,终究咽下,最终只是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拂开她颊边一缕半干的头发。
指尖划过她脸颊时,触到她耳后皮肤上一道似乎刚刚结痂的鲜红划痕,他刚刚看监视器回放就注意到她的耳后因摔倒磕在石头上,果真有伤口。
“疼吗?”他问,声音压得很低,那语气里混杂着心疼、不悦,以及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南允知被他这突然的触碰和询问弄得有些茫然。她并未抗拒他的接触,只是不清楚他具体所指,于是困惑地眨了眨眼,老实摇头:“不疼。”
权至龙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和那道伤痕的突起。
“回去吧。”他最终说,声音有些哑,“好好休息。出道……加油。”
“好。”南允知起身,推开车门前,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真诚的关切,“前辈也是,注意身体。”
权至龙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反过来叮嘱自己,随即扯出一个笑:“好。”
独自留在车里,看她纤细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腹仿佛仍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行为不太对劲,特意绕路前来找借口探班,隐蔽的等待,为她吹干头发,甚至那个亲手构思带着私人寄托的艺名,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前辈对后辈的帮助,甚至超出了一个制作人对感兴趣新人的范畴。
那是一种更私密的关注,更迫切的期待,更不由自主的靠近。
危险吗?或许。但他此刻胸腔里却弥漫着某种愉悦,这种超出常理且近乎失控的关注,非但没有让他陷入混乱,反而像一剂强烈的催化剂。
那些关于她的碎片,她倔强的眼,生涩的安慰,水下苍白的脸,说“我喜欢”时微微弯起的唇角,所有这些,都在他脑中嗡嗡作响,碰撞出新的旋律与词句。
他发现自己竟无比愉悦的沉迷于这种状态。
明明她才刚刚离开,他却已经想再听到她轻柔而清澈的声音;明明该回去继续工作,思绪却仍缠绕在她耳后那道细小的伤痕上。
权至龙缓缓靠向椅背,握紧手中仿佛消散的触感,闭上眼,任由那种陌生而充盈的悸动在身体蔓延。
他知道这不对劲,知道界限正在模糊。
但他不想停下。
就在这份不对劲里,他听见了新的音乐正在诞生。
“走吧。”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驶入深夜。
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破土,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也不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