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纷纷,宁竹甩了甩脑袋,将睫毛上沾染的雪花甩开。
她忽然愣住。
一定是看错了。
宁竹揉了下眼睛。
她的洞府面前,立着一个宽袍广袖的小仙君。
他并未负剑,墨发高束,鹤状银冠在暗色中反射着幽幽的光。
濯濯如月,风姿卓然。
似乎听到动静,小仙君回眸看来。
宁竹对上那双琉璃般浅淡的眸子时,脚下踉跄,直直跌下剑来。
宁竹和江似离地面约摸还有三尺距离,眼看就要脸着地,忽然有一道冷冽剑气裹上他们的身躯,将人放到地上。
宁竹站定之后,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谢寒卿面无表情看着宁竹。
无需使用搜神术了。
若是一次还不够,两次的反应足以说明,她认得他。
那天晚上的事……她没有忘记。
“为何要躲?”
宁竹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方才的动作,干笑着解释:“他,他有点沉,没站稳。”
小仙君的眉头几不可察皱了下,他挥了下袖,宁竹只觉得一股清清凉凉的风拂面而过。
再一看,她和江似身上已经干涸成一块块的血渍都消失不见了,两个人变得干干净净。
宁竹的耳尖唰地红了。
一路上忙着救人,她都忘了自己现在肯定形容狼狈。
谢寒卿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这人浑身上下都犹如冰雪所铸,就连掌心纹路都生得秀气好看,像是冰霜凝在叶片后呈现的脉络。
宁竹盯着他的掌纹,一时有些分神。
“把他给我。”
音色清冷,像是檐下冰棱融化。
啊?
宁竹抬头。
谢寒卿耐心地重复道:“把他给我。”
宁竹心头警铃大作。
她微微抬手,不着痕迹将江似拦在身后:“……师兄要做什么?”
她以为他误会了他们身上的血,忙道:“师兄,我们是为自保,才同人起了争执!”
谢寒卿俨然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耽搁。
他根本没有动作,宁竹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推开,江似如同一只傀儡般朝着谢寒卿飞了过去。
江似悬在空中,微微垂着头,脸色依然惨白。
谢寒卿双指合并,一道金光挟裹着凛冽剑气,朝他眉心探去!
宁竹什么也阻止不了。